当他最终决定朝水塔方向移动时,已近“黄昏”……或许是黄昏,又或许已经是晚上了,天空的暗红色变得更加深沉。
祁淮之选择的路线迂回而隐蔽,充分利用了之前探索的成果,一次都没有被巡逻的“皈依者”和其他的什么东西发现。
水塔矗立在废弃工厂区的边缘,高大而锈蚀,那个白色的“Ψ”符号在愈发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。
祁淮之没有靠近,而是如同之前一样,选择了附近一栋视野良好的三层厂房屋顶作为观测点,将身体完美地融入屋顶杂物投下的阴影中。
寂静。除了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怪物嘶鸣,一片死寂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就在祁淮之怀疑“考古学家”是否已经遭遇不测,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随口的谎言时——
一道瘦削的身影,从水塔对面的一座仓库阴影中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,正是“考古学家”。
他显得更加狼狈,外套上多了几处撕裂的痕迹,脸上也带着新的擦伤。他警惕地环顾四周,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自制能量探测仪的装置,指针微微颤动着。
他快步走到水塔底部一个检修门旁,再次确认周围无人后,才稍微松了口气,靠在冰冷的塔壁上喘息。
【来了!看起来他过来也不轻松。】
【看来那一片云一样的怪物就是冲着他去的?】
【看得我好急,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对抗那种东西的,希望淮神千万不要遇上啊!】
【主播还在等什么?下去汇合啊?】
【楼上别急,说不定有诈,再看看。】
祁淮之没有立刻现身。他的耐心远超常人。他继续观察着,不仅仅观察考古学家,更观察着周围每一扇窗户,每一个屋顶的阴影,每一堆废弃物的缝隙。
果然,几分钟后,异动发生。
不是来自怪物,而是来自人!
在水塔侧后方,一座半塌的冷却塔后面,悄无声息地转出两个人影。
其中一人,身形魁梧如山,穿着覆盖全身的重型改装防护服,仅仅是站立就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。
他手中那柄巨大的、刃口闪烁着寒光的链锯剑虽然处于静默状态,却仿佛能听到它咆哮时的轰鸣。
另一人,笼罩在宽大的、材质不明的深色斗篷里,脸上戴着全覆盖式的防护镜和呼吸过滤器,看不清任何特征。
他/她手中握着一柄非金非木的短杖,杖头镶嵌的晶体内部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在缓慢流转。
他们的出现,无声无息,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术默契,瞬间封堵了考古学家主要的逃离路线,并隐隐占据了有利地形。
考古学家身体剧震,脸上血色瞬间褪去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背靠在了冰冷的水塔壁上,手中的探测仪差点脱手。
“看来你的研究有了新进展,”深色斗篷下的人开口了,声音经过处理,冰冷而平直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他的目光扫过考古学家。
随后,那覆盖着防护镜的脸庞微微转动,似乎精准地“看”向了祁淮之藏身的厂房屋顶方向! “还带来了一个……观察者。”
而穿着厚重防护服的那个人冷哼一声,巨大的链锯剑“嗡”地一声发出低沉的启动预鸣,沉重的剑尖斜指地面,虽然没有直接威胁,但那无形的压力足以让普通人窒息。
“自己下来。”他言简意赅,语气不容置疑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【我去!怎么发现的?!】
【这两个人!是“堡垒”阵营的人,拿链锯剑的是“破刃”,穿着厚斗篷的是“医者”】
【那这个医者感知也太变态了!这都能锁定?】
【破刃这气场……压迫感十足啊!】
屋顶上,祁淮之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面部肌肉没有丝毫抽动。对方精准的指向,意味着隐匿已失去意义。
是“医者”的特殊感知能力?还是意味着,从一开始,他就在对方的监视之下?一种冰冷的寒意掠过脊背。
考古学家在最初的惊慌后,眼中反而燃起了一种病态的兴奋,他看看“医者”和“破刃”,又看看屋顶方向,声音带着颤音却语速极快:
“你们……你们也感觉到了对不对?这里的‘信号’!那个‘核’的脉动!我们离真相很近……”
就在这时,“医者”手中的骨杖突然发出急促的、微弱的嗡鸣,杖头晶体内的流转速度骤然加快!他声音一沉:“高频灵振探测……是‘倾听者’群!被吸引过来了!数量很多!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远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如同亿万细沙摩擦的沙沙声再次响起,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逼近,形成了夹击之势!声音的密度远超之前!
“破刃”怒骂一声,链锯剑彻底咆哮起来,刺耳的噪音撕裂了暂时的寂静。“医者”迅速抛洒出更多刺鼻的粉末,试图加固和扩大隔离带,但面对成群的“倾听者”,这显然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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