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还来不来?”
邋遢大叔这句话像颗小石子,投进了三人原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。
青峰大辉第一个反应是抵触。来?再来被这老家伙戏耍?听他那些莫名其妙的“教导”?他青峰大辉什么时候需要这种人来指手画脚了?他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,用后脑勺表达着自己的不屑。
陈屿川却若有所思。他回味着刚才那个进球,以及大叔点评时那句“有点意思”。在帝光,他的作用更多是润滑剂和防守工兵,很少有机会被人从“个人技术”角度评价。这位大叔,虽然嘴毒,但眼光似乎很毒辣。
桃井五月看看青峰,又看看陈屿川,最后目光落在大叔那看似随意实则笃定的脸上。她的数据分析本能告诉她,这个大叔绝不简单。那些无法被数据完全捕捉的节奏变化和时机把握,背后是远超常人的球感和经验。或许……这是个机会?
“前辈,”陈屿川率先开口,语气带着试探,“您……经常在这里打球?”
大叔打了个哈欠,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:“不然呢?养老院又不要我。怎么样,来不来?陪老头子我动动,顺便教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篮球。”他这话说得大言不惭,仿佛刚才轻松拿捏青峰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青峰忍不住呛声:“真正的篮球?就靠嘴皮子?”
大叔瞥了他一眼,也不生气,反而笑了:“不服?不服就明天再来试试。不过下次,可就不是随便玩玩那么简单了。”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得有点彩头。”
“什么彩头?”青峰下意识地问。
“输了的人,”大叔指了指场边放着的一箱矿泉水,“负责买接下来一周的水,怎么样?”
陈屿川:“……”
桃井:“……”这彩头……有点过于朴实无华了吧?
青峰却被这简陋的激将法再次点燃:“怕你不成!明天就明天!”
大叔满意地点点头,又看向陈屿川和桃井:“你俩呢?给他当啦啦队?”
陈屿川看了青峰一眼,点了点头:“我来。”
桃井也小声但坚定地说:“我也来。”她得记录,必须记录下这个不可思议的“变量”。
“行,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大叔摆摆手,不再看他们,自顾自地走到场边,拿起自己那个掉漆的保温杯,慢悠悠地喝起水来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日常消遣。
离开公园,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。
青峰闷着头往前走,脚步又快又重,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吃瘪憋着火。
“阿大,”陈屿川跟上他,“你觉得他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!一个古怪的老头子!”青峰没好气地说。
“但是……他很厉害。”陈屿川客观地说,“他看穿了你的所有习惯。”
“那是他运气好!”
“一次是运气,两次三次呢?”陈屿川反问,“而且,他说的……关于节奏和观察,我觉得有点道理。”
青峰猛地停下脚步,瞪着陈屿川:“连你也觉得他说的对?我的篮球是错的?”
“不是错,”陈屿川平静地迎视他的目光,“或许……是不完整。”
青峰噎住了。不完整?这个词像根刺,扎进了他心里。他想反驳,却想起在帝光最后那段日子,除了得分,他似乎确实……丢失了什么。那种和队友打出精妙配合后的畅快感,那种被信任和信任他人的感觉……
桃井小声插话:“我……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。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做。而且,他的很多动作,我的数据模型都无法完全解析,这很有意思!”
青峰看着身边这两个同伴,一个冷静分析,一个充满好奇,只有他自己还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:“随便你们!明天要来你们来!我……我只是不想输给他而已!”
这话,相当于变相同意了。
第二天,同一时间,三人准时出现在了那个破旧的公园篮球场。
大叔已经在那里了,正一个人做着极其古怪的热身动作——扭腰摆臀,像在跳某种古老的祭祀舞蹈。
看到他们,大叔停下动作,咧嘴一笑:“哟,还挺准时。准备好买水了吗,小子们?”
青峰哼了一声,没接话。
“今天不打架,”大叔拍了拍手,“上课。”
“上课?”三人都是一愣。
“不然呢?”大叔挑眉,“真以为我叫你们来就是陪练?老头子我没那么闲。从最基本的开始。”
他所谓的“最基本”,让三人大开眼界。
他让青峰练习的不是快速突破,而是极慢的、带有各种停顿和节奏变化的运球,要求他在运球的同时,必须大声数出他随意喊出的数字,或者回答他提出的无厘头问题,比如“昨天晚饭吃了什么?”或者“东京天空树有多高?”。目的是分散他对手上球的过度专注,强迫他用身体本能和余光去控球,同时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。
青峰做得磕磕绊绊,经常因为回答问题时运球失误,或者因为专注于运球而忘了问题,惹得大叔在一旁啧啧摇头:“脑子是单线程的吗?小猫咪都比你协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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