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雅星还在老板椅上,聚精会神地算着账。
她偶尔抬头看一眼沙发上的陈念,见他眉头紧锁,似乎在为豆腐的事情烦心。
她没去打扰他。
又过了一会儿,她终于对完了最后一笔账,伸了个懒腰。
“陈念,镜箱豆腐……”
她轻声问了一句,却发现那边毫无回应。
他已经睡着了。
呼吸均匀,神情安详。
王雅星的动作一下子轻了下来,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,悄悄蹲下。
灯光下,他的侧脸轮廓分明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。
真好看。
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,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念的睫毛动了动,缓缓睁开了眼。
一睁眼,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。
“嗯?”
他脑子还有点懵,“几点了?”
“九点多了。”
王雅星的声音很轻,“我已经等你三个小时了。”
“等我?”陈念坐起身,“你怎么不回家?”
“哦,对了,”
王雅星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“你睡着的时候,我爸,给你打过电话,让你醒了回一个。”
陈念拿起手机一看,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。
他正准备回拨,却发现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电量耗尽,自动关机了。
“走吧,先下班回家。”陈念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。
刚走到二楼楼梯口,“啪”的一声,整个KTV的灯光瞬间熄灭了。
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坏了!
陈念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是门卫大爷拉电闸了!
他赶紧拉着王雅星快步下到一楼,果然,玻璃大门已经从外面被铁链锁得死死的。
完了,芭比Q了。
“别急,我给大爷打个电话。”
陈念凭着记忆摸出手机,按了半天开机键,才想起来它已经光荣牺牲了。
“用我的!”
黑暗中,王雅星递过来自己的手机。
陈念刚接过来,还没来得及解锁,那手机屏幕也闪烁了两下,黑了。
两人:“……”
“看来,今晚得在这儿过夜了。”陈念无奈地摊了摊手。
他们只能摸黑往回走。
KTV里一片死寂,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。
“我……我有点怕。”王雅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陈念停下脚步,在黑暗中伸出手。
“牵着我。”
一只微凉的小手,小心翼翼地搭了上来。
他顺势握紧。
平时三分钟就能走完的路,他们足足走了十分钟。
回到办公室,陈念摸索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充电台灯。
按下开关,一束柔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小小的空间。
陈念又从柜子里翻出两套备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。
两人简单洗漱完毕,尴尬的时刻来临了。
办公室里,只有一个能供一人休息的长沙发。
陈念指了指沙发,“你睡这儿吧,我去办公桌那趴一会儿就行。”
王雅星咬了咬嘴唇,脸颊微红,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那个……沙发……其实挺大的。”
“要不……咱俩挤挤?”
“你睡外面,不许乱动。”她警告道。
“好。”
王雅星很自觉地靠着沙发里侧躺下,给陈念留出了外侧的一小半空间。
陈念僵硬地躺了上去,身体几乎是悬在沙发边缘。
太窄了。
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。
他能清晰地听到王雅星清浅的呼吸声,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。
陈念的心跳不争气地开始加速。
不行,冷静!
他闭上眼睛,开始默念心法。
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…”
“红粉骷髅,过眼云烟……”
大概默念了四十多分钟,他那颗躁动的心总算渐渐平稳下来。
身边的呼吸声也变得格外均匀绵长。
她睡着了。
陈念侧过头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,能看到王雅星恬静的睡颜。
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,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。
他忽然想起,他让王雅星把本该一个月才能处理完的工作,在一天之内全部搞定。
也难怪她会累成这样。
想到这里,陈念心里愧疚。
沙发实在太小,紧贴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传递着彼此的温度。
陈念能清晰地感受到王雅星身体的柔软和温热。
困意渐渐袭来,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,身边的王雅星忽然翻了个身。
一条修长柔软的腿,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搭在了他的身上。
她把他当成了抱枕。
不仅如此,她的脸还贴了过来,埋在了他的脖颈间。
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,痒痒的。
女孩在睡梦中似乎还咂了咂嘴,柔软的嘴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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