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男人又对五师兄说,“大哥,你妹妹长得这么漂亮,你怎么不给她买一身儿像样的衣裳穿啊?你瞧她这也穿的谁的衣裳,男不男女不女的,真是委屈了这么漂亮的好姑娘了。”
五师兄听了这个人说的后,他又说,“看你说的,咱们乡下有卖像样衣裳的吗?由于天气凉了,夏季的裙子衣服穿不成了,只好穿上她爸爸的一件上衣,我是想等下了车到了丰州城再给她买新衣服,我不能委屈了我妹妹呢?”
这个人又说,“我说也是吗。”
我不知道五师哥在吹牛,还是真的想要给我买新衣服。他就是给我买我也不能要啊,我也老大不小的了,干嘛要人家的东西啊?再说了,我身上还有几百块钱,我一个农民,不用买好的、贵的,能穿就行,买一身衣服也花不多少钱。再说了,如果到了地方,五师哥让我继续做女孩子,我都不用买衣服,我的衣服箱子里有不少女装,还有漂亮的裙子。
通过刚才对面座位上这位大哥与五师兄聊天,看起来他们是认准了我是女人了,我也没有必要向他们进行解释,女人就女人吧,女人有什么不好?反正我都已经当了20多年的女孩子了,不妨就再当一段时间女人吧。
现在听了对面座位上的大哥将我当成了女孩子,我就是想找个镜子看看,我今天从家里走时上衣已经换了男装,怎么别人还看着我像女的呢?是因为我的长头发吗?不对啊,我戴着布帽子呐!我哪一点儿像女的呢?对啦,我的小包儿里有镜子,想掏出来照照自己的模样看看,但是又怕他们笑话我臭美。
我就站起身来:“来子哥,这火车上有厕所吗?我想方便方便去。”
“哦,厕所在那边儿,就是车厢头儿上,门上有字,挺好找的。”
那个刚才和五师哥说话的小伙子还挺热心的,他见我说要上厕所,就站了起身来;“姑娘,我带你去吧。”
我不能让这个小伙子带我去,我去厕所并不是急着解手,而是要在镜子看看自己,我穿着男装怎么还像个女人?我就说,“谢谢大哥了,我能找得着。”
旁边的另一个人说:“满仓,你小子怎么见到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道啊?别这儿献殷勤啦,也不撒泡尿照照的自己什么模样,人家这,漂亮的姑娘能够看得上你?别做你的春秋大梦啦!”
听他这么一说,旁边另外的几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他们就尽管去耍嘴皮子吧,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,我还是去忙我自己的事情好了。按照五师哥给我指的路,我穿过拥挤的人群,终于走到了车厢的另一头。
这里相对安静一些,没有那么多人挤来挤去。我四处张望了一下,发现厕所的门开着,而且里面似乎没有人。真是太好了!我快步走过去,轻轻推开门,闪身进去,然后迅速关上门,仿佛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。
一进厕所,我就迫不及待地从肩上取下小坤包,拉开拉链,伸手在里面摸索着。终于,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凉凉的、硬硬的东西——那是我的小镜子!
我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,小心翼翼地把小镜子拿出来,然后对着它照了起来。镜子里的我,脸色有些苍白,可能是因为刚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缘故吧。不过,这并不是重点,重点是我的大辫子!
我把镜子举高,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自己。只见我的大辫子盘在头上,虽然我平时也觉得它挺好看的,但现在看起来,它似乎有点太引人注目了。
“啊!”我突然恍然大悟,“原来还是我这条大辫子惹的祸啊!”
一条油光水滑乌黑的大辫子盘在头上,仿佛是挽起了一个高高的发髻,两绺碎发自然的垂在脸的两侧。虽然是我没有化妆,但是在黑黑的头发衬托下,显得我自己的脸很白,两条弯弯的细眉,一张小小的红嘴儿,虽然我没戴耳环,但是耳朵上的耳眼儿特别的明显。再加上我天生的喉结就不明显,说话就是女人的细声细语。
我的脸上又做过化学脱毛,嘴巴上连一点儿茸毛儿都没有,难怪别人会把我当成女人了呢。虽然是穿了一身男装,这身男装是母亲做的,是按照农村人穿的对襟式样,衣服扣子还是手工盘的,与现在农村女人穿的对襟衣服没有多少差距。
我又看了看自己的面容,依旧掩盖不住我的妩媚,叫谁看了,也得说我是女扮男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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