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感觉,不像是疗伤,倒像是在用烧红的烙铁,硬生生在他残破的经脉里,重新开辟出一条道路。
潘小贤闷哼一声,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,牙关咬得“咯咯”作响。
剧痛之中,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舒爽。
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自己那些断裂、淤塞的经脉,
在那一丝暗金色能量的冲刷下,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、被拓宽、被重塑!
那些原本脆弱的经脉壁垒,在这股霸道能量的淬炼下,竟隐隐泛起了一层坚韧的金色光泽。
有用!
潘小贤心中狂喜,顾不上那撕心裂肺的痛苦,更加卖力地运转起《混元一气诀》。
他就像一个最贪婪的饕餮,疯狂地吞噬着那团源阳道珠的能量,修复着自己的身体。
一旁正在擦剑的外门弟子,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他疑惑地抬起头,看向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杂役。
他看到,房间里那些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天地灵气,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,
正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,疯狂地涌入潘小贤的体内。
以潘小贤的床为中心,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。
“这……这是在修炼?”
那外门弟子瞪大了眼睛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伤成这副鬼样子,五脏六腑都快碎了,寻常人能保住一口气就不错了,
这家伙竟然还有余力修炼?而且,这吸收灵气的速度,怎么比自己全力施为时还要快上几分?
这杂役,到底是个什么怪物?
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,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“赵师兄,你来看,这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杂役?”
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,三个同样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一人,面容倨傲,鹰钩鼻,薄嘴唇,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。
他正是之前在外门弟子中,对潘小贤入住静养谷一事,最为不满的赵师兄。
他们也是这静养谷的“病人”,不过伤势早已痊愈,只是借着此地浓郁的灵气,赖着不走,巩固修为而已。
“哟,还真在这儿呢。”赵师兄扫了一眼床上的潘小贤,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嫉妒,
“一个杂役,也配住进咱们静养谷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这得浪费多少宗门资源?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他身后的一个跟班附和道,
“我听说,药师堂的王药师,还亲自给他喂了一颗三品的回春丹!那可是李云海师兄的份例!一颗就值上百灵石!”
“什么?三品回春丹?”另一个跟班夸张地叫了起来,
“给一个杂役吃?这简直是拿龙肝凤髓去喂猪啊!”
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显然是故意说给潘小贤听的。
最初那名负责看护的外门弟子,见他们进来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却没有出声阻止。
他虽然也觉得一个杂役住进来不合规矩,但毕竟是李云海师兄亲自下的命令,他可不敢多嘴。
这几人,却仗着自己背后有点小靠山,平日里在外门飞扬跋扈惯了,连李云海师兄的面子,也敢阳奉阴违地驳上几句。
赵师兄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灵气漩涡,脸上的嫉妒之色更浓了。
“装模作样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受了那么重的伤,还敢强行引气入体,不怕经脉爆裂,彻底沦为废人么?真是不知死活。”
说着,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毒,一股炼气五层顶峰的灵力威压,悄无声息地朝着床上的潘小贤压了过去。
他不敢真的动手,但用威压干扰一下对方的修炼,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吃点苦头,走火入魔,那就不关他的事了。
然而,他的威压刚刚笼罩过去,就像是泥牛入海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那个以潘小贤为中心的灵气漩涡,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,便恢复了正常,甚至旋转的速度,还更快了几分。
“嗯?”
赵师兄愣住了,他感觉自己的灵力威压,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,不,更像是一头撞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,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他有些不信邪,再次加大了威压的力度。
这一次,床上的潘小贤,终于有了反应。
他那紧闭的双眼,猛地睁开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?
没有愤怒,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,在那幽暗的尽头,仿佛有两点金色的火焰,正在缓缓燃烧。
被这双眼睛盯住,赵师-兄的心头,没来由地一跳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。
他感觉自己面对的,不是一个身受重伤的杂役,而是一头从沉睡中被惊醒的远古凶兽。
“聒噪。”
一个沙哑、干涩,仿佛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,从潘小贤的喉咙里挤了出来。
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赵师兄三人的心口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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