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炸的余波仍在耳中嗡鸣,塌方岩石的尘埃弥漫在狭窄的逃生通道里,呛得人无法呼吸。苏羽和顾小兰在黑暗中剧烈地咳嗽着,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。身后是彻底被堵死的归路,前方是未知的黑暗。
“还能动吗?”苏羽的声音沙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他摸索着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根微型荧光棒,掰亮。幽绿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两人狼狈不堪的脸庞和布满碎石的地面。
顾小兰点了点头,脸色苍白如纸,手臂上的伤口在刚才的翻滚中再次崩裂,鲜血渗透了包扎的布条。但她眼神中的坚韧未曾消退:“没事…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,‘清道夫’不会放弃搜索。”
他们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。万幸,顾小兰贴身藏着的生物密钥完好无损,苏羽的加固型平板电脑虽然外壳破损,但核心功能尚在,里面存储着“火种”解密后的最关键数据摘要和林默涵的意识记录片段。除此之外,他们只剩下几块高能量压缩食物、少量饮用水、以及苏羽一直随身携带的、经过高度改装的多频段信号收发器——这是他们现在与外界,尤其是与“蜂巢”网络和可能存在的内部抵抗者,唯一的联系纽带。
没有时间哀悼失去的基地。两人凭借着荧光棒的微光,沿着陡峭湿滑的逃生通道,向着山脉更深处的未知区域艰难前行。通道并非人工开凿,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岩缝和废弃矿道的混合体,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。
几个小时后,他们终于从一个被茂密灌木掩盖的狭窄出口钻了出来,重新呼吸到了冰冷而清新的山间空气。外面依旧是黑夜,但远处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黎明的微光。他们身处阿尔卑斯山脉某个人迹罕至的荒凉谷地,四周是皑皑的雪峰和黑色的岩石。
“必须先找个地方藏身,处理伤口,然后尝试联系。”苏羽观察着四周地形,低声道。他们现在如同惊弓之鸟,任何暴露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
他们在山谷中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岩石裂隙,勉强可以容身。顾小兰忍着痛,用最后的净水清洗并重新包扎了伤口。苏羽则立刻开始操作他的平板电脑,尝试连接信号。
情况不容乐观。“蓬莱”似乎加强了对这片区域的电子封锁和扫描,常规的通讯频道充满了噪音和干扰。他之前与“蜂巢”网络和内部抵抗者建立的脆弱连接,也因为服务器的毁灭而中断。
他们仿佛成了信息孤岛上的漂流者。
“必须找到新的信号中继点,或者……找到一个‘蓬莱’监控网络的盲区。”苏羽眉头紧锁,快速分析着平板电脑上接收到的杂乱信号。突然,他注意到一个极其微弱、但规律性很强的特殊频段信号,似乎来自东南方向。
这个信号……很古怪。它不是“蓬莱”那种冰冷有序的风格,也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民用或军用频段。它更像是一种……古老的、自动循环的、带着某种破损感的……求救信标?或者……数据存储节点的待机信号?
“有发现?”顾小兰注意到他的异样。
“一个奇怪的信号源,距离不确定,但方向大概在东南。”苏羽将平板递给顾小兰看那跳动的频谱图,“不像是‘蓬莱’的,也不像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方。在这种地方出现……很可疑。”
是陷阱?还是……另一个像沃尔特那样的、隐藏在世外的幸存者或秘密设施?
“我们去看看。”顾小兰几乎没有犹豫。在绝境中,任何异常都可能是机会,哪怕伴随着巨大的风险。
两人稍作休整,便朝着信号源的方向出发。他们在荒芜的山地中跋涉,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开阔地,依靠苏羽的信号探测和顾小兰对野外环境的敏锐直觉,艰难前行。
整整一天过去,直到夜幕再次降临,他们才终于接近了信号源的所在地——那是一片位于雪山脚下、被原始森林覆盖的古老冰川遗迹。巨大的冰碛石杂乱堆积,形成了一片如同迷宫般的区域。
信号源,就来自这片冰碛石迷宫的最深处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潜入迷宫,在巨大的岩石和冰层间穿梭。最终,在一个被积雪半掩的、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入口处,信号强度达到了峰值。
岩洞内部出乎意料地深邃干燥,空气中弥漫着岩石和尘埃的味道。借助荧光棒的光芒,他们发现这里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——墙壁上有模糊的刻痕,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早已锈蚀无法辨认的金属零件,甚至还有一个依靠地热(附近有温泉脉?)维持的、极其简陋的……老式计算机终端?!
终端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,外壳破损,屏幕漆黑,但机箱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指示灯,正以与外界信号相同的频率,微弱地闪烁着红光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鬼地方?”顾小兰惊讶地环顾四周。
苏羽则更加关注那台终端。他尝试着接通电源(终端连接着一条深入岩壁的地热电缆),令人惊喜的是,屏幕竟然挣扎着亮了起来,显示出极其简陋的、基于字符的操作界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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