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旅馆老板连声的催促下,黎簇一行人迎着初升的朝阳,骑着骆驼踏入了茫茫沙海。
蓝庭的纪录片剧组也与他们一同出发,两支队伍汇合,在无垠的金色沙丘上留下蜿蜒的足迹。
沙漠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,炙热、空旷、死寂,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与生命。但与上次跟随吴邪时的心境已截然不同。
张琪琳自不必说,她仿佛天生就属于这种极端环境,沉默地骑在骆驼上,身形随着骆驼的步伐轻轻晃动,眼神淡然地扫视着远方,如同融入了这片沙海。
黎簇经过古潼京的洗礼,对沙漠的严酷早已习以为常,甚至能敏锐地感受到风沙中细微的变化。
但其他三人就狼狈多了。梁湾虽然强自镇定,但紧抓着驼鞍发白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。
苏万被颠得东倒西歪,苦着脸抱怨:“这…这骆驼怎么比过山车还晃啊!” 杨好更是难受,嘴里不停骂骂咧咧,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。
黎簇看着他们的样子,想起了吴邪当初教他的东西,便开口道:“都放松点,别跟骆驼较劲。身体随着它晃,找到那个节奏。脚踩稳脚蹬,腰背稍微用点力稳住核心,别完全塌下去。”
苏万尝试了一下,果然感觉好了些,惊讶道:“簇哥,你还懂这个?”
梁湾也调整了一下姿势,好奇地问:“吴邪教你的?”
“嗯,”黎簇点头,目光有些悠远,“他说的,在沙漠里,每一步都得算计,包括怎么骑骆驼省力气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还有,水要小口多次喝,别等渴急了猛灌。嘴唇干了也别用舌头舔,越舔越干。”
杨好喘着粗气,忍不住吐槽:“这他妈哪是探险,简直是受刑!”
黎簇没理他,继续道:“看着远处的沙丘线,别老盯着脚底下,容易晕。耳朵听着风里的动静,鼻子…算了,这个你们暂时学不会。”
他想起了吴邪教他分辨风里危险气味的方法,但那需要长年的经验。
一直沉默的张琪琳,目光落在黎簇身上,那淡然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。
她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的少年,如今已然能像模像样地传授沙漠生存经验,带领着队伍。
这种飞速的成长,或许连黎簇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。
队伍行进不久,便抵达了老板之前提到的那个干涸的海子。
那是一片巨大的、凹陷下去的盐碱地,龟裂的泥土泛着白霜,只有几丛顽强的骆驼刺在风中摇曳。
“就是这儿了!”老板指着下面,“以前可是个好地方,水清着呢,不知道怎么就干了。”
黎簇和梁湾都生出好奇,想下去看看。黎簇更是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,仿佛梦境中的场景重现。“我好像…来过这里?”他喃喃自语。
张琪琳无可无不可,她的核心指令是跟随并保护黎簇,至于去哪里,看什么,她并不关心。
一行人下到海子底部。黎簇和梁湾很快在边缘发现了几块断裂的、半埋在沙土里的石板,上面刻着扭曲怪异的符号。
“这是什么文字?”梁湾蹲下身,仔细辨认。
蓝庭和她的摄影师也走了过来。
蓝庭只看了一眼,便用她那温和而专业的语调解释道:“这是古阿尔泰语系的一种变体,很古老了。”
她轻轻拂去石板上的浮沙,指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,“这上面记录了一个故事…说的是很久以前,一队士兵在牧民的带领下来到这里,海子还有水。牧民设下圈套,用美酒和歌舞引诱士兵们脱下铠甲狂欢,然后…趁着夜色,牧民们悄悄地消失了,把这些卸去了武装的士兵独自留在了这片绝地。”
这个故事像一道冰冷的闪电,瞬间击中了黎簇!
苏日格的热情好客、嘎鲁的痴傻伪装、马日拉的神秘消失、马老板团队的贪婪与覆灭…他们之前的经历,与这石板上记载的古老阴谋何其相似!
他们这一行人,不也正像那些被引导着、一步步走向未知险境的士兵吗?
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。黎簇下意识地看向张琪琳,想从她那里寻求确认或是一点提示:“琳琳姐,你觉得…她说的这个故事…”
张琪琳并没有看蓝庭,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些石碑的刻痕上,眼神似乎有些放空,像是在回忆什么,又像是在透过石碑看着更遥远的东西。
听到黎簇的问话,她缓缓转过头,看了黎簇一眼,又看了看石碑,最后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,没有说话。
这个反应让黎簇心里更加没底,她到底是觉得蓝庭说得不对,还是…她根本不在意这个故事?
苏万、杨好和梁湾则更多是把这当成一个古老的鬼故事,唏嘘一番也就过去了,并未像黎簇那样产生强烈的共鸣和警惕。
准备离开时,蓝庭微笑着拿出自己的相机,递给黎簇:“黎簇,能麻烦你帮我们剧组拍张合影吗?就在这海子边,很有纪念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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