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琪琳抬眼看他,依旧是言简意赅:“嗯。”
吴邪:“……”
他被这典型的“闷油瓶”式回答噎了一下,无奈地笑了笑,但笑容很快消失,语气变得异常严肃,“后面的事情,你别跟着黎簇了。”
张琪琳微微偏头,眼中露出一丝疑问:“?”
吴邪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组织语言,声音压得更低:“黎簇需要跟另一群人走。他很机灵,这一路上会吃些苦头,但不会有生命危险。可是你如果跟去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你会非常危险…极其危险!”
张琪琳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似乎对他的警告并不十分在意,只是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吴邪见她这副模样,有些急了,上前一步,几乎要抓住她的肩膀,但又克制地放下手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焦灼的强调:“琳琳!那些人不一样!他们…他们是疯子!有黎簇在,你甚至不能轻易反抗!他们会盯上你,会想尽办法抓住你!他们会拿你做实验!!” 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恐惧。
张琪琳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关键,问道:“黎簇,会死?”
吴邪沉默了,他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,黎簇能否成功潜入那个地方,本就是计划中最不确定的一环。
他摇了摇头,声音干涩:“我不知道…但我绝不能让你去冒险!”
张琪琳看着吴邪眼中翻涌的激烈情绪,似乎想说什么:“我…”
“不行!”吴邪猛地打断她,情绪骤然失控,他一步上前,伸出双臂,用一种近乎禁锢的力道,紧紧地将张琪琳拥入怀中,双臂勒得极紧,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身躯揉碎,嵌入自己的骨血里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哽咽,“小哥…你不能去!谁去了都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,但是你去了…你去了绝对会死!或者…生不如死!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…”
张琪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、过于用力的拥抱弄得愣住了。
她有些不适应地微微动了动,伸出手,想要推开他一些,让他松开点力,太紧了,让她感觉呼吸都有些滞涩。
吴邪却误以为她要挣脱,是要执意前去。
恐慌瞬间淹没了他,他几乎是本能地反应,一只手迅速擒住她试图推拒的手腕,反剪到她身后束缚住,另一只手依旧死死环住她的腰背,抱得更紧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,阻止她的离开。
张琪琳:“……” 她彻底无语了。心累。她能感觉到吴邪身体的微微颤抖和那股近乎绝望的力量。
她可以用巧劲轻易挣脱,甚至能瞬间卸掉他的关节,但她知道那样会伤到他。
用缩骨功?似乎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拥抱用到那种地步。她僵在原地,不敢再动。
“吴邪。”她终于开口,叫了他的名字,声音依旧清冷,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
“嗯,小哥!”吴邪将头埋在她颈侧,闷闷地应着,手臂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。
“放开。”张琪琳陈述道。
吴邪身体僵了一下,手臂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一点点,但依旧圈着她,他用一种近乎诱哄的、带着卑微恳求的语气,在她耳边低语,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:“小哥,乖,你回去帮帮胖子好不好?跟我去墨脱,然后跟着王萌回去,他会送你去胖子那里。好不好?胖子需要你,我…我也需要你知道你是安全的…”
张琪琳敏锐地感觉到吴邪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,那种紧绷和恐惧超出了常态。
她不再犹豫,身体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瞬间变得柔软,如同无骨般,轻易地从吴邪过于用力的怀抱中滑了出来,然后下一秒又恢复了原状。
她站在一步之外,静静地看着因怀中骤然一空而显得有些茫然的吴邪。
吴邪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,又看看面前完好无损、眼神淡然的张琪琳,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,知道自己的过激行为把她惹恼了。
他赶紧道歉,语气带着懊恼和后怕:“琳琳,别生气,我…我刚才…黎簇那边有瞎子跟着,就是上回跟你交手那个黑眼镜,他也很厉害,有他在,黎簇那边不会有事的。但你不一样,张家人是他们的首要目标,你一旦暴露…”
张琪琳安静地听他说完,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,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哦。”
吴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:“那你…?”
张琪琳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火堆旁正偷偷望向这边的黎簇,又落回吴邪带着紧张和期盼的脸上,最终,她给出了简洁的回应:“你安排。”
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钧重,让吴邪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,他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。
吴邪回到黎簇身边,简单地交代了几句,便带着张琪琳和王萌准备离开。临走前,他郑重地对黎簇说:“记住,三天后,你会遇到一群人,想办法加入他们,找到他们的总部。只要做到这一点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所以,黎簇,无论如何,一定要活过这三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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