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人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每个人心中最脆弱的信任纽带。那半块解家玉璜和秘密账户的指控,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激起了惊涛骇浪。墓室内的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,手电光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,映照出前所未有的裂痕。
解雨臣孤身立在祭坛边缘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胸膛剧烈起伏。他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们眼中那无法掩饰的震惊、怀疑甚至一丝恐惧,一种百口莫辩的巨大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。他猛地转向面具人,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颤抖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
“污蔑!彻头彻尾的污蔑!”他冷静的说,“那玉璜确是我解家之物,但它的遗失与我祖父无关,是更早年代家族内乱所致!至于那个账户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锐利地盯向面具人,“那是我解家为应对灭顶之灾预留的最后手段,知晓者不超过三人,且资金流动皆有特殊加密记录可查,绝无可能与你所说的势力有关!你究竟是谁?为何能知道如此隐秘?又为何要处心积虑栽赃于我?!”
“栽赃?”面具人发出干涩的冷笑,那变调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,更添诡异,“证据确凿,岂是几句苍白辩解就能抹去?解雨臣,你可以骗过他们,甚至骗过你自己,但你骗不了早已注定的‘因果’!你们解家世代守护的,真的是九门的利益吗?还是……某个更古老、更黑暗的‘契约’?”
“你放屁!”王胖子尽管身上带伤,此刻却猛地挺直了腰板,胖脸上满是怒容,他虽然也震惊,但多年的过命交情让他本能地站在了解雨臣这边,“大花是什么人胖爷我清楚!一起下墓掏心窝子的交情!就凭你这藏头露尾的孙子几句话,几块破玉,就想挑拨离间?胖爷我第一个不信!谁知道你那玉是不是假的?账户信息是不是你伪造的?”
黑瞎子虽然没像胖子那样激动,但也慢悠悠地往前站了半步,恰好封住了面具人可能袭击解雨臣的一个角度,他扶了扶墨镜,语气带着惯有的玩味,却暗藏锋芒:“我说这位面具朋友,讲故事也得讲究个基本法。你这又是祖传背叛又是秘密账户的,听着是挺唬人。不过嘛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“你这情报来源也太‘精准’了点,连人家裤衩什么颜色……哦不,连绝密账户都门儿清。我倒好奇了,你是趴解家床底下听了三代,还是根本就是……那边‘蜈蚣’或者‘多头蛇’派来,专门负责给我们这锅快煮熟的汤里扔老鼠屎的?”
吴邪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炸。理智上,面具人抛出的“证据”看似环环相扣,极具冲击力;情感上,他绝不相信那个从小一起长大、无数次生死与共的解雨臣会是叛徒。他看着解雨臣孤立无援、饱受质疑的背影,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和坚定。他深吸一口气,大步走到解雨臣身边,与他并肩而立,目光直视面具人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:
“小花,我信你。”他顿了顿,环顾了一下王胖子和黑瞎子,最后目光扫过依旧沉默如山的张起灵,继续说道,“我们一路走到这里,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?如果小花真有异心,我们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!这玉璜和账户,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和误会。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面具人的真正目的,而不是自乱阵脚,中了他的奸计!”
解雨臣听到吴邪的话,身体微微一颤,转过头,看向吴邪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,有感激,有委屈,更有一种沉甸甸的信任被维护的动容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面具人似乎对吴邪等人的反应并不意外,反而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轻哼:“愚忠……可悲的愚忠。吴邪,你和你三叔一样,总是轻易相信所谓的‘感情’,却看不清背后冰冷的‘算计’。你以为你的信任很珍贵?在某些人眼里,不过是最好利用的工具。”
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,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,变调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:“既然你们执迷不悟,那我只好……帮你们认清现实了。或许,需要流点血,才能让某些真相浮出水面?”
气氛瞬间再次绷紧!面具人的手,缓缓摸向腰间,那里似乎藏着某种致命的武器。黑瞎子的双刀已然扬起,王胖子握紧了工兵铲,解雨臣的金属长棍横在身前,吴邪握着大白狗腿。冲突,一触即发!
就在这千钧一发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具人身上、内部矛盾即将被外力引爆成血腥冲突的瞬间——
一直如同背景般沉默、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叛徒指控发表任何意见、只是静静仰头凝视着那卷悬浮玉帛和四周宏伟壁画的张起灵,动了!
他的动作毫无征兆,快如闪电!
但他攻击的目标,既不是被指控为叛徒的解雨臣,也不是步步紧逼的面具人!
而是——
他猛地旋身,背后那柄沉寂许久的黑金古刀,带着一声撕裂空气的龙吟般的嗡鸣,骤然出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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