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解雨臣那场不欢而散的“约谈”之后,吴邪清楚地意识到,校园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安全的,或者说,是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的。
宿舍充斥着敌意,图书馆有黎簇之流骚扰,就连走在路上都可能被黑瞎子那样的人拦下“试探”。
他需要一个据点,一个暂时脱离那令人窒息的漩涡中心,能够与张琪琳安全交流、制定下一步计划的地方。
他最终选择了学校后街一家位置相对偏僻、装修古朴安静的甜点店。店面不大,木质桌椅,暖黄色的灯光,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烘焙黄油的香甜气息。最重要的是,这个时间点客人稀少,卡座之间有足够的遮挡。
吴邪先到一步,选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。他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,然后看着印制精美的菜单,上面那些造型精致、名字花哨的蛋糕和甜点,与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,却也带来一丝荒谬的安定感。
几分钟后,店门上的风铃轻响,张琪琳走了进来。她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裤,与这温馨甜腻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,但她似乎毫不在意。
她的目光在店内扫过,精准地定位到吴邪的位置,然后径直走了过来,在他对面坐下,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已约好。
服务员拿着菜单跟了过来,热情地介绍着今天的特色甜品。
吴邪将菜单往张琪琳面前推了推,打破了两人之间惯有的沉默,用眼神示意了一下:
“看看,吃哪个?”
他的语气很平常,像是在问一个老朋友。这是一种试探,也是一种试图将他们的关系拉入某种更具象、更日常轨道的努力。
张琪琳的目光在色彩缤纷的菜单上停留了大约两秒钟,那眼神不像是在挑选食物。然后,她抬起眼,看向吴邪,给出了一个非常符合她风格的、没有任何建设性的答案:
“都行。”
吴邪哑然。他早该料到。在他那个世界,想让闷油瓶对吃喝发表意见,难度不亚于下一次凶斗。
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对等待的服务员指了指菜单上一款看起来分量最足、巧克力最多的黑森林蛋糕,又给自己点了一份提拉米苏。“就这些,谢谢。”
服务员离开后,小小的卡座里再次陷入了安静。只有店里舒缓的轻音乐和远处操作间隐约传来的器具碰撞声。
吴邪搅拌着面前苦涩的美式咖啡,率先开口,将话题拉回了正轨。他的声音压低,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:
“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接招。”他总结着最近的遭遇,语气冷静得像是在分析墓道结构,“击剑课,图书馆,昨晚的巷子,还有今天解雨臣的‘警告’……节奏很快,而且一次比一次狠。”
他抬起眼,看向张琪琳,眼神锐利:“那个吴悠,他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不择手段地把我彻底踩死,让我在这个学校,甚至在吴家,没有立足之地。他享受这种把我逼到绝境的感觉,也享受……其他人因为他而对我产生的敌意。”
张琪琳安静地听着,目光落在吴邪脸上,似乎在读取他话语背后更深的情绪。她没有立刻回应,直到吴邪说完,她才微微颔首,表示在听。然后,她开口,声音依旧清冷平淡,却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:
“他身边,有‘东西’。”
“东西?”吴邪眉头一蹙,立刻追问,“你是指……那个能扰乱气运,影响人心智的‘脏东西’?它的本体在吴悠身上?”
张琪琳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,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描述:“依附。不完全是他。但以他为中心。”她伸出两根手指,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,“那‘东西’,在这里,和他……连接。”
吴邪明白了。吴悠是宿主,或者说是操作终端,而那个所谓的“系统”,才是核心。它通过吴悠来发挥作用,吸取气运,扭曲周围人的认知。
“感觉到了。”吴邪沉声道,回想起吴悠每次陷害他时,那精准的时机把握和周围人几乎毫无理由的偏袒,“那种违和感很强。但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沿划着圈,“我们需要证据。不是我们‘感觉’到的证据,而是能让其他人,至少是让像解雨臣、黑瞎子那样还有基本判断力的人,能够看到、能够理解的证据。”
光靠他和张琪琳知道真相没用。在这个被“系统”力量影响的世界,空口无凭的指控只会被当成疯子的呓语或者恶意的诽谤。
这时,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蛋糕和咖啡送了过来。造型精致的黑森林蛋糕和提拉米苏摆在桌上,与两人之间严肃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吴邪将黑森林蛋糕推到张琪琳面前,自己拿过提拉米苏,用勺子挖了一小块,却没有立刻送进嘴里。
“我们需要主动调查。”他放下勺子,目光坚定地看着张琪琳,“搞清楚那个‘东西’到底是什么,它运作的原理,以及……有没有弱点。被动防御只会让我们越来越被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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