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力稳步提升的同时,林玄并未忘记磨砺自身的杀伐手段。修行之道,犹如鸟之双翼,缺一不可。防御与隐匿能保自身无虞,而犀利的攻伐之术,则是斩破前路荆棘、应对突发危机的根本保障。尤其是在预感到坠龙渊绝非善地,未来可能面对更强大敌人甚至天劫考验时,一门足够强横的神通,往往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。
他将主要精力,投入到了对新神通“冰虚指”的深入修炼与打磨之上。
这“冰虚指”并非凭空得来,乃是他苦修不辍,凭借自身对道法的深刻理解,硬生生将两门各具特色的强大神通——“破虚指”与“冰魄神光”——的精髓熔于一炉的成果。前者追求极致的点对点穿透,无视大部分常规防御;后者则蕴含天地至寒之力,能冻结灵力、生机乃至神魂。两者融合,意在创造出一种兼具极致穿透与绝对冰冻的恐怖指力,中者不仅肉身被洞穿,残余的冰魄寒气更能瞬间侵蚀其经脉、紫府,甚至冻裂元婴,端的是狠辣无比。
构想固然完美,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。在洞府深处那间经过层层加固,足以隔绝元婴级法力波动的专用练功室内,林玄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苦修。
最初的尝试,往往以失败告终。灰白色的指芒刚刚离体,便因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属性冲突而剧烈震荡,尚未击中目标就自行溃散,反噬之力震得他指尖发麻,经脉隐隐作痛。即便偶尔成功射出,指力也显得涣散,穿透力大减,附着的冰寒之力更是难以凝聚,往往在穿透目标前就已消散大半,威力甚至不如单独施展任何一门原神通,反倒是灵力与神识的消耗大得惊人,一指之下,竟能抽干他近三成的灵力和大量心神。
林玄并未气馁。他深知,越是强大的神通,修炼门槛越高。这融合神通的难点,在于对灵力的精微操控,以及对“破虚”之意与“冰魄”之寒这两种法则力量的平衡与瞬间融合。他沉下心来,不再追求一击功成,而是如同最初学习炼丹、制符时那般,从最基础的灵力运转路线开始梳理,一次次调整两股力量输出的比例、融合的节点、爆发的时机。
他的元婴盘踞在紫府中央,小手掐诀,周身散发着莹莹宝光,精纯的灵力被不断提纯、分化,模拟着指力的运转。强大的神识更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,内视着经脉中每一丝灵力的变化,感受着那冰与虚两种道韵在碰撞中寻求平衡的微妙瞬间。
洞府内不知岁月,只有那一次次指芒亮起又熄灭的光芒,以及指力碰撞在特制靶子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或冰晶凝结的“咔嚓”声。
汗水浸透衣袍又用法力蒸干,神识消耗过度便打坐恢复,灵力枯竭便吞服丹药。在这般近乎自虐的苦修下,进步也开始一点点显现。
指芒溃散的频率逐渐降低,颜色从最初灰白驳杂,变得愈发纯粹、内敛,最终稳定成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色,若不仔细看,几乎难以察觉其轨迹。指力射出时,也不再是起初那般声势惊人,反而变得无声无息,唯有掠过空中时,会在路径上留下一条极细微的、仿佛空间都被冻结扭曲的淡白色痕迹。
对灵力和神识的消耗,也随着掌控力的提升而显着下降。从最初的三成,到两成,再到一成左右,虽然依旧堪称消耗巨大,但已在他可承受的范围之内,足以在关键时刻作为决胜手段使用。
这一日,练功室内。
林玄凝神静气,站立在距离靶子百步之外。那靶子是以数种罕见的三阶矿石熔炼而成,又经过他亲手刻画加固阵法,其坚固程度,足以硬扛元婴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而只留下浅痕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,食指与中指并拢,体内元婴同步睁眼,一股精纯浩大的灵力和一缕冰寒彻骨的意蕴,沿着玄奥复杂的路线瞬间汇聚于指尖。没有耀眼的光芒,没有剧烈的灵力波动,只有指尖前方,空气微微扭曲,温度骤降。
下一刻,他轻轻一指点出。
一道近乎透明的灰白指芒,悄无声息地掠过百步距离,其速度之快,仿佛超越了空间的限制。
“噗!”
一声轻响,如同利针刺破锦缎。
只见那坚不可摧的靶子中心,赫然出现了一个仅有针尖大小的孔洞,边缘光滑无比,没有任何裂纹蔓延。仿佛那极致的穿透力,在接触的瞬间,就已无视了靶子本身的物质结构,直接“破虚”而入。
然而,变化才刚刚开始。
几乎在孔洞出现的同时,一股幽蓝至深的寒气,以那小孔为中心,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开来!咔嚓咔嚓的冻结声密集响起,厚厚的幽蓝色坚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眨眼间便将整块一人高的靶子完全覆盖,使其变成了一尊巨大的冰雕。
那坚冰并非凡冰,内部幽蓝光芒流转,散发着连神魂都能冻结的可怕寒意。
紧接着,不等林玄再有动作,被冰封的靶子内部传来一阵细微却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。随即,在一声清脆的“咔嚓”声中,整尊冰雕,连同内部那坚固的靶子本体,瞬间崩解,化作了一堆均匀无比的蓝色冰晶粉末,簌簌落下,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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