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笑跟着王大壮定了第二天走,头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天刚亮就爬起来,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——之前用的布包太小,装不下师父的罗盘、桃木剑,还有那本厚厚的《风水入门》,他盯着院子里的蛇皮袋看了半天,眼睛一亮:这袋子大,能装下所有东西!
那蛇皮袋是之前师父装化肥用的,洗干净后一直放在柴房,上面还印着“尿素”两个大字,刘笑拎起来抖了抖,灰尘“哗啦”掉了一地,呛得他咳嗽了两声。“师父,委屈您的宝贝罗盘了,”他对着蛇皮袋嘀咕,“这袋子大,能装下所有东西,到了城里我再给您的罗盘买个好看的盒子。”
他先把师父的旧蓝布褂子叠好,放在蛇皮袋最下面,当“垫子”;然后把罗盘用布包了三层,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,怕磕坏了;接着是桃木剑、《风水入门》、算卦的小本子,还有朱砂盒、黄纸、毛笔,一股脑儿塞进袋子里;最后把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也放进去,拉上拉链,蛇皮袋一下子鼓了起来,像个小山包,刘笑拎了拎,沉得差点把腰闪了。
“这么沉?”刘笑皱了皱眉,又想把师父的旧瓷碗也带上,那是师父用了十几年的碗,他平时也用,可刚要放进袋子,就被王大壮拦住了:“你傻啊!这碗又沉又容易碎,到了城里买个新的才几块钱,带这个干啥?”
刘笑不好意思地把碗放回去:“我就是觉得这是师父的碗,想带着。”
“以后有得是机会怀念你师父,”王大壮帮他把蛇皮袋的拉链拉好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轻装上阵,别带这些没用的东西。对了,现金和银行卡呢?别放在蛇皮袋里,容易丢,贴身放着。”
刘笑赶紧摸了摸怀里,银行卡和现金都缝在衣服的内衬里,是他昨天晚上偷偷缝的,怕被人偷了。“我缝在衣服里了,丢不了,”他拍了拍胸口,“大壮哥,你看我这样行不行?”
王大壮看了看他,忍不住笑了:“行是行,就是你这蛇皮袋上印着‘尿素’,到了城里别让人笑话你。不过也没事,能装东西就行,等你赚了钱,再买个好看的行李箱。”
刘笑也笑了,他觉得蛇皮袋挺好的,又大又结实,比布包强多了。收拾完东西,他又去院子里看了看师父种的青菜,浇了点水,说:“我走了,你们要好好长,等我回来再吃你们。”
刚走到村口,就看见一群人站在班车点,张大爷、李婶、王奶奶,还有村里的其他村民,都来了,手里还拿着东西。“刘笑,你来了!”张大爷看见他,赶紧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布包,“这里面是十个馒头,还有几个鸡蛋,你路上吃,别饿着肚子。”
“谢谢张大爷!”刘笑接过布包,心里暖暖的,赶紧塞进蛇皮袋的侧兜里。
李婶也走过来,递给他一坛咸菜:“这是我腌的咸菜,路上配馒头吃,比买的好吃。到了城里,要是想吃了,就给我打电话,我给你寄过去。”
“谢谢李婶!”刘笑接过咸菜,又塞进蛇皮袋里,蛇皮袋更鼓了。
王奶奶拄着拐杖,让孙子递过来一个红布包:“这里面是五十块钱,奶奶没多少闲钱,你拿着路上应急。到了城里要好好的,别跟人吵架,要是受了委屈,就回村里来。”
刘笑接过红布包,眼泪差点掉下来:“谢谢王奶奶,我肯定好好的,等我赚了钱,就回来给您买好吃的。”
村民们也纷纷递来东西,有人给了一把瓜子,有人给了几块糖,还有人给了一双新布鞋,说:“城里的路不好走,穿新鞋舒服。”刘笑的蛇皮袋侧兜都塞满了,手里还拎着好几个小袋子,活像个逃难的,却笑得合不拢嘴——这些东西,都是村民们的心意,带着它们,就像带着全村人的牵挂。
“刘笑!”就在这时,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,刘笑回头一看,是小花,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碎花衫,手里攥着一个东西,脸红红的,站在不远处,不敢过来。
刘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,赶紧走过去:“小花,你怎么来了?”
小花的脸更红了,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刘笑手里,小声说:“这是我攒的手帕,你到了城里,要是想村里了,就看看它。还有……还有,你到了城里,记得给我打电话,告诉我你在城里的情况。”
刘笑接过手帕,手帕是粉色的,上面绣着一朵小花,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。他紧紧攥着手帕,用力点头:“小花,我肯定给你打电话!等我在城里赚了钱,就回来给你买好看的发卡,买好吃的,到时候……到时候我娶你!”
小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,瞪了刘笑一眼,转身就跑,一边跑一边说:“谁要嫁给你!你要是在城里混不好,就别回来了!”
刘笑看着小花的背影,笑得合不拢嘴,把手帕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,跟银行卡放在一起。他知道,小花虽然嘴上这么说,心里还是关心他的,等他赚了大钱,肯定要回来娶小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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