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湿的海风带着一股特有的腥气,猛地灌入林越的鼻腔,彻底取代了出租屋里那熟悉却沉闷的空气。轻微的眩晕感迅速退去,他双脚已经踩在了一片细腻微凉的沙滩上。
耳边是哗啦啦,富有节奏的海浪声。举目四望,天色将明未明,海天相接处透着一抹鱼肚白,晨雾像一层薄纱,笼罩着这座陌生的海岛。身后是茂密得看不见深处的树林,藤蔓缠绕,生机勃勃得有些蛮荒。身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,波涛起伏,看不到半点陆地的影子。
这地方......感觉不太一样。林越深吸一口气,感觉不止是清新,每一次呼吸,肺腑间都隐隐有种被滋养的舒适感,连带着身体里那奔腾的超人之力都似乎更温顺活跃了些。但这感觉和之前那个“低魔”世界又不太一样,并非某种可以被直接吸收利用的奇异能量,更像是一种......纯粹的环境滋养?是了,水土好,养人。而现实世界,就像是水土贫瘠,人体自身也似乎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。他脑子里莫名冒出这个比喻。
“啧,这世界确实有点门道,法则不同?”林越心里嘀咕,超级感官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张开,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方圆数里。
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、远处海鸟的鸣叫、海浪冲刷礁石的轰鸣......无数信息涌入,又被高速处理。很快,他锁定了目标:离海岸三四里外的山林深处,有大片人工痕迹——石阶、道路,以及......好多强盛的生命气息!粗略一感,不下数百人,其中不少人的气血之旺盛,心跳有力绵长,呼吸沉稳,远超现实世界的顶尖运动员。更远处,山壁上似乎有很多巨大的洞口。
没错了,那就是侠客岛的核心区域,二十四武窟所在。
林越压下立刻冲过去的冲动。戏台已经搭好,该他这“海外隐世硬功门派传人”登场了。这身份是他苦思冥想出来的,最能解释他这一身怪力、防御和远超常人的敏捷,完全可以假装是轻功和硬功,还能完美掩盖他对内功一窍不通的致命短板。
他迅速从空间取出一套早准备好的行头——靛蓝色粗布劲装,样式古朴,经过做旧处理,显得风尘仆仆。换下现代衣物,看着自己一头利落的短发,想了想,从空间又翻出一顶同样做旧的范阳笠戴在头上,稍微压低帽檐,遮挡一下这过于“前卫”的发型,脸上再故意蹭点沙土,齐活。
收拾停当,他对着海面稍微调整了一下,他努力控制眼神不要太过锐利,模仿内家高手的呼吸节奏,实则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呼吸。气质陡然一变,从之前的都市青年,瞬间化作一个下盘沉稳、眼神内蕴、气息深长的武者模样。
他没选择飞行,那太吓人,超出了“轻功”范畴。他看准海面一块漂浮的木板,身形一动,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出,脚尖在那木板上轻轻一点,借力再次跃出,姿态飘逸迅捷,如同传说中的“登萍渡水”,几个起落间,便已掠过数十丈海面,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岛屿边缘的礁石上。整个过程轻灵无比,甚至没溅起多大水花。
他故意弄出这点轻微响动,果然,刚踏上岛边小径,前方树冠哗啦一响,两声清叱同时响起:“什么人?擅闯侠客岛!”
两道灰影如同大鸟般扑下,拦在路前。是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身穿灰色短打,腰佩长剑,眼神警惕,太阳穴微微鼓起,目光湛然有神,一看就知功底不弱,非寻常江湖武师可比。
林越早感知到他们,故意显出身形。他稳稳站定,抱拳,声音刻意放缓显得沉稳:“在下林凡,海外无极门当代传人。久闻侠客岛汇聚天下武学精粹,心向往之,特远渡重洋前来拜会,欲与岛上高人切磋印证,探讨武学至理,绝无恶意。”名字门派都是现编的,语气不卑不亢。
“海外无极门?”两名弟子对视一眼,满脸茫然,显然没听过。但看林越刚才那快得离谱、轻得惊人的身法,以及此刻渊渟岳峙、气息悠长的架势,倒也不敢小觑。尤其是林越身上那件粗布衣服和那顶斗笠,在他刻意收敛却依旧强横的体魄衬托下,竟隐隐透着一股难以摧毁的韧性。
一名弟子较为客气地拱手:“阁下请稍候,我等需禀报管事。”另一名弟子则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越的短发和年轻的面容,手按剑柄,警惕未消。
林越负手而立,任由打量,心里却在快速评估:“这俩看门的,气血旺盛,筋骨强健,动作协调隐含爆发力,眼神清明,放在现实世界绝对是兵王级别,而且似乎蕴藏着另一种力量...是了,这就是所谓的内力或者真气?感觉更像是一种高度凝聚的生命能量,而非外界吸收的什么灵气。这侠客岛,果然不简单。”
不多时,一道更强大的气息迅速接近。来人是个身穿淡青长袍、面容清癯、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,看似闲庭信步,速度却极快,脚尖在石阶上几点,便已到近前,目光如电,上下扫视林越,尤其在林越的短发和那双异常沉稳的手上停留了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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