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衣人眼神一狠,抬手端起突击步枪,对准车边低头录像的小伙子扣下扳机——子弹没直接打人,却精准击碎了他手里的手机,碎裂的玻璃渣溅得小伙子满手都是,一道深口子瞬间划开,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,落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
“啊!”受伤的小伙子痛呼出声,刚要再喊,嘴就被身边同行的人死死捂住——车里一共三个人,捂嘴的人眼神里满是慌乱,对着他轻轻摇头,怕再惹得黑衣人开第二枪;另一个人则不敢犹豫,飞快摸出自己和同伴的手机,“啪嗒啪嗒”两声扔出车外,手机摔在碎石地上,屏幕瞬间裂成蛛网。
这一幕像个信号,瞬间击溃了其他民众的侥幸心理。有人咬着牙,把刚录了一半的手机扔出去;有人看着地上的血迹,手忙脚乱摸出手机,连犹豫都不敢;还有人舍不得,却被身边的家人推了一把,只能闭着眼将手机丢向车外——短短几秒,“哐当、哐当”的摔手机声此起彼伏,地上很快堆了上百部破碎的手机,像一堆没用的废铁。
乔氏那黑衣人看着满地手机,嘴角勾起一抹狠笑。薛兵见状跑过去,抬脚就往地上的手机碾去,金属鞋底踩过玻璃,发出刺耳的“咯吱”声:“早这样不就完了?非要挨一枪、流点血才老实!”
军方为首的军人看着这场景,气得胸口发闷却动弹不得——乔氏的黑衣人已悄悄调整站位,每人脑后都顶着一把加装了瞄准镜的突击步枪,形成了精准牵制;他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人,手指扣在制式突击步枪的扳机护圈旁,连呼吸都放轻,死死等着转机出现。
唐晓指尖按在对讲机上的动作骤然顿住,感知力如一张细密的网,缓缓铺开,掠过僵持的人群、乔氏架着突击步枪的黑衣人,最后牢牢锁在车队后侧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上——车里坐着三个人,中间那人的样貌,她刻在骨子里般熟悉,竟是穿便衣的谭某!
他明明是海市的执法人员,此刻却缩在副驾座上,隔着深色车窗冷眼旁观——看着民众被突击步枪指着、手机被强行摔碎、有人被弹片划伤流血,他连指尖都没动一下,半点要亮明身份、出面制止的意思都没有。
唐晓的手悄然攥紧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,眼底翻涌着刺骨的寒意——就是这个帮凶,当年直接参与了谋害,亲手断送了她父母的性命!
强压下心头的恨意,她对着对讲机,声音压得极低,刻意藏起语气里的颤抖,只留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张哥,有个更关键的发现——谭某在车队后面的黑色越野里,带了两个人,穿便衣,全程没下车。你别激动,咱们不跟他硬拼,今天给他送份‘大礼’,让他藏不住狐狸尾巴。”
挂了对讲机,唐晓没有急着行动,反而突然抬手,指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轻轻敲了敲车窗,声音放得又软又怯,像被刚才的枪声吓破了胆,刚好飘到车外薛兵和黑衣人的耳朵里。她缓缓摇下车窗,眼帘垂了垂,眼底刻意装出几分慌乱,连说话都带着明显的结巴:“你、你们……你们到底丢了啥嘛?我们就是普通赶路的,跟着车队走的,车里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,真没见过,也没碰过别的什么东西啊!”
“别管!”薛兵不耐烦地打断她,手里还攥着短管霰弹枪,眼里满是嫌恶,哪还顾得上跟她废话,只想赶紧查完搜出物资交差。
唐晓缩了缩肩膀,像是被他的语气和手里的霰弹枪吓得更甚,又怯生生地追问:“那、那查了就可以走了?”说着,她攥紧了衣角,语气里带着恳求,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我们就是普通民众,车里只有些换洗衣服和应急水粮,要是查完没东西,你们得立刻让我们走,我们还等着去基地找家人呢,别、别再拿着枪吓我们了……”
这话一出,不仅乔氏的黑衣人愣了——他们原本以为唐晓会反抗,没料到竟这么“怂”;薛兵眼底更是瞬间翻起狂喜,觉得找到了突破口;连身边的冬阳都惊了,悄悄拉了拉唐晓的衣角,指尖带着急劲,眼神里满是“你疯了”的疑惑。唐晓却不动声色,用眼神示意他沉住气,眼底那抹刻意装出的慌乱底下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。
薛兵反应过来,眼底的狂喜更甚,认定有人怕了,其他人就会跟着配合,对付起来也容易,立刻挥着手喊:“早这样配合不就完了?!刚子,带兄弟们去查,一辆车都不能漏!”
“等等。”唐晓突然开口,刚才那股怯意瞬间收了大半,声音故意提高了些,确保围观的民众和军方士兵都能听清,“光你们查不行,得让军方的人跟着一起——毕竟你们刚才动了突击步枪、伤了人,还逼大家摔手机,谁知道会不会查不出东西,就故意往我们车里塞‘赃物’栽赃?”
这话一下戳中了民众的顾虑,人群里立马有人附和,声音里带着后怕,却又透着坚定:“对!必须让军人跟着查!他们是护着咱们民众的,我们信得过!有他们在才能帮我们作证,绝不能让你们这群人自己说了算,随便栽赃!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