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连守护的人都护不住,学这医术有什么用?他梗着脖子,我爹临终前说,医者手中的针,既治人病,也护人心。
若见恶人欺善却缩头,那针...那针不如折了当柴烧!
涪翁盯着他看了许久。
雪光映在老人眼里,程高仿佛看见两簇火星在烧。
终于,老医翁从怀里摸出枚铜牌——那是块磨损严重的太医院令牌,边缘刻着李柱国三个字。
这是我在长安当校书官时的腰牌。涪翁把铜牌塞进他手心,拿它去李崇庄子后巷的醉仙楼,找个叫老周的掌柜。
他欠我个人情。
程高捏着铜牌,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。
他知道,这铜牌是涪翁藏了十年的旧物,从前连王二狗都没见过。
子时三刻前回来。涪翁转身往医庐走,赤针囊在腰间撞出清脆的响,若回来,明日教你守神诀;若回不来...他顿了顿,全当我没这个徒弟。
程高望着老人的背影,突然觉得那佝偻的身形里藏着座山。
他把铜牌塞进贴胸的口袋,又检查了下怀里的短刀——这是王二狗悄悄塞给他的,刀把上还留着那小子的体温。
夜更深了。
程高最后看了眼还在冒烟的医庐,看了眼蹲在赵阿婆身边抹眼泪的王二狗,然后一头扎进风雪里。
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,可他胸口热得发烫——他知道,这把火不光烧了柴房,更烧断了他和过去的最后一根线。
从今夜起,他不再是程家药铺的小学徒,而是要跟着涪翁,走这条医道传承的血路。
次日清晨,涪翁站在涪水江边。
晨雾里,他看见王二狗端着药碗往医庐走,看见赵阿婆扶着门框往这边望,却始终没看见程高的影子。
师父,师兄会不会...王二狗的声音发颤。
涪翁望着江面上的浮冰,突然听见村头传来惊呼声。
他侧耳细听,是张屠户的嗓门:陈瞎子昨夜突然说不出话了!
喉头像塞了块铁,急得直撞墙!
王二狗刚要追问,涪翁却眯起眼——他看见江对岸的雪地上,有串新鲜的脚印正往医庐方向来。
脚印很深,像是有人跑得很急,又像是...带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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