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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中,南郑城。曾经的张鲁府邸,如今已换上了“刘”的旗帜。然而,城中的气氛却并非全然的胜利欢欣,反而带着一丝凝重与隐忧。
刘备与诸葛亮对坐于书房之内,中间摆放着汉中及周边地区的沙盘。刘备的脸上带着征战后的疲惫,更有一丝难以化开的沉郁。荆襄之败,关羽险些丧命,荆州西部易主,这一连串的打击,让这位年过半百的枭雄心力交瘁。
“孔明,襄樊之败,云长受辱,荆西丢失……此皆备之过也!”刘备声音沙哑,带着深深的自责。他未能及时给予关羽足够的支援,导致了这场灾难性的失败。
诸葛亮羽扇轻摇,神色虽凝重,却依旧保持着冷静:“大王不必过于自责。襄樊之败,乃曹贼水攻毒计,兼之江东……陈暮坐视,多方因素所致,非战之罪,亦非大王之失。如今云长平安,已是不幸中之万幸。当务之急,是稳固现有基业,徐图后计。”
他指向沙盘上的汉中:“汉中已得,然其地新附,民心未稳,北有曹操虎视眈眈(虽夏侯渊重伤,然曹操必遣他人镇守长安),东有陈暮扼守宜都、江陵,阻我东出之路。我军新败之余,实不宜再启大规模战端。”
刘备叹了口气:“孤岂不知?只是每每思及云长寄人篱下,荆襄故地沦落他手,心中便如刀绞一般!”他顿了顿,问道:“云长在江东……陈暮待他如何?可有消息?”
诸葛亮道:“据探子回报,陈暮对云长倒是礼遇,安置妥善,医食无忧。只是……行动难免受限。日前,曹操遣蒋干欲行离间,被云长严词斥退。陈暮似有意借此宣扬,以彰显其气度。”
刘备闻言,脸色稍霁,但随即又蒙上阴影:“陈暮此人,年纪轻轻,心机深沉,手段老辣。他救云长,非为义气,实为利益。如今其坐拥江东、荆南、荆西,势大难制,恐非池中之物。昔日联吴抗曹之策,如今看来,竟是养虎为患。”
诸葛亮目光深邃:“大王,时移世易。如今之势,曹、陈、我,三方鼎立。曹操势大,为我首要之敌;陈暮虽强,然其与曹操矛盾亦深,且其根基未稳,内部整合需时。我军新得汉中,正需时间消化。故,亮以为,眼下当对陈暮采取‘稳’字诀。一方面,承认其对荆西的‘代管’,维持表面和睦,甚至可遣使道谢其救援云长之恩,以麻痹之,避免东西两线同时受敌。另一方面,暗中积蓄力量,整顿内政,广积粮草,训练士卒,以待天时。”
“那云长……”刘备最关心的还是二弟。
“云长处,亮已密信一封,陈明利害,嘱其暂且忍耐,静观其变。待我益州稳固,汉中消化,兵精粮足之时,再图与陈暮交涉,迎回云长,或……另做他图。”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。
刘备沉默良久,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:“便依军师之言。只是,苦了云长了……”他知道,这是目前最现实的选择。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愤怒与冲动毫无意义。
成都,乃至整个益州,都进入了一种紧张的休养生息状态。诸葛亮的治国之才得到了充分的发挥。
· 严法治蜀:针对益州昔日法纪松弛、豪强跋扈的积弊,诸葛亮与法正等人制定颁布了《蜀科》,严明法度,赏罚分明,无论士庶,一体遵守,迅速稳定了社会秩序。
· 兴修水利:都江堰等水利设施得到大力修缮和扩展,保障农业灌溉,提升了成都平原的粮食产量。
· 鼓励农耕:轻徭薄赋,奖励垦荒,将汉中部分无主之地分给流民和士卒屯垦,以充实仓廪。
· 整顿军备:一方面抚恤襄樊败退回来的士卒,重整旗鼓;另一方面,利用汉中缴获的部分物资和益州本地资源,大力打造军械,尤其是连弩、铠甲,并加强山地作战的训练。张飞、赵云等将领日夜操练兵马,士气逐渐恢复。
· 联通南中:虽然尚未大规模用兵,但已开始派遣得力干吏,安抚南中地区(今云南、贵州一部)的少数民族,稳定后方,并尝试开辟新的商贸通道,以弥补失去荆州部分商路带来的损失。
整个益州,如同一只受伤的勐虎,在巢穴中默默舔舐伤口,磨砺爪牙,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时机。而它的目光,既警惕地注视着北方的曹操,也复杂地审视着东面的陈暮。
建业,镇南大将军府。
陈暮同样密切关注着西线的动向。刘备集团在失败后的迅速调整和隐忍,让他丝毫不敢大意。
“刘备得诸葛亮辅左,实乃如虎添翼。”陈暮看着暗卫送来的关于益州内政军备的情报,感叹道,“其退守益州,励精图治,假以时日,必复为心腹之患。”
庞统道:“刘备虽失荆西,然得益州之固,汉中之险,已立于不败之地。其与曹操乃死敌,短期内无力亦无胆东顾于我。我军正可趁此良机,全力经营江东、荆西,巩固防线,发展内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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