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一个不留!”
张令亲自带着中军最精锐的五百亲卫铁骑,狠狠撞向西南侧翼那片混乱的战场!
目标只有一个——碾碎张行这只胆敢捋虎须的苍蝇!
铁蹄踏碎泥泞,刀锋撕裂空气!
张行率领的五百城防司士卒顿时陷入苦战,他们虽然凶狠,撕咬下不少明军血肉,但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越来越多。
张令亲卫铁骑的加入,更是雪上加霜!这些亲卫装备精良,冲击力极强!
城防司士卒多是步卒,面对骑兵的反复冲击,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,伤亡急剧增加!
“结阵!长矛手顶住!”张行挥刀格开一柄刺来的马槊,厉声高呼,左臂却被另一名骑兵的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鲜血瞬间染红了半截衣袖!
他身边的亲卫队长张顺更是浑身浴血,死死护在张行侧翼,接连砍翻两名试图靠近的骑兵,但自己也挨了一记沉重的马刀背击,踉跄后退,口鼻溢血。
压力如山!张行这五百人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,随时可能倾覆。
他们的突袭虽然短暂打乱了明军的攻城节奏,但自身也深陷重围,付出的代价惨重。
城头上,李玉横和王自九虽然趁着这短暂的混乱,再次将豁口处的明军重甲兵逼退了几步,但看到城下张行部陷入绝境,无不心急如焚!
可他们被城下源源不断涌来的明军死死钉在城墙上,根本无法分兵救援!
“将军!”张顺吐出一口血沫,嘶哑地喊道,眼中带着决绝,“末将带人断后!您快…”
“闭嘴!”张行一刀劈开一名冲来的骑兵坐骑前腿,战马哀鸣着栽倒,他看也不看,眼神依旧锐利地扫视着战场,
“还没到那一步!顶住!再顶一会儿!”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直觉,这死局,或许还有变数!
就在这千钧一发,张行部眼看就要被张令亲卫铁骑彻底淹没的瞬间!
一连串沉闷如滚雷,更加密集、更加震撼的炮声,毫无征兆地在明军庞大攻城阵列的正后方——东北方向,骤然炸响!
这炮声来得太突然!太猛烈!巨大的实心铁球和致命的霰弹,狠狠砸入毫无防备的明军后阵!
目标精准地覆盖了张令攻城部队的辎重堆放地、预备队集结区域以及那几面高高飘扬的指挥将旗!
沉闷的撞击声和血肉被撕裂的可怕声响瞬间取代了后阵的喧嚣!
正在集结等待轮换攻城的卫所兵预备队,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横扫而过!队列中瞬间爆开一团团血雾!
“啊——!”
“我的腿!我的腿没了!”
“贼兵!贼兵从后面杀来了!”
明军后阵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恐慌!凄厉的惨叫、绝望的哭嚎、无头苍蝇般的奔逃瞬间席卷了整个后营!
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,彻底摧毁了这些本就疲惫、士气低落的卫所兵最后一丝抵抗意志!
“报——!大帅!大事不好!”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几乎是滚爬到张令马前。
“后…后阵!大批贼寇!打着刘字旗号!有…有好多炮!弟兄们…弟兄们顶不住!全乱了!全乱了啊!”
“刘?”张令猛地勒住躁动的战马,霍然回头,死死盯着东北方向那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和冲天火光。
刘心全?他不是应该在潼川嘛?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!还带着这么多炮?
一股彻骨的寒意,瞬间从张令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!刘心全的出现,彻底打碎了他对战场局势的掌控!这不是小股袭扰!而是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!
城下,正苦苦支撑的张行,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和后方震天的混乱惊得心神剧震!
他虽不知具体是哪路援军,但明军后阵彻底崩溃的混乱景象,清晰无比地传递着一个信号——战机!千载难逢的反击战机!
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仿佛一扫而空!他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,声音穿透了整个战场:
“援军已至!明军后路已断!李玉横!王自九!开城门!全军出击!夹击破敌!就在此时——!”
这声怒吼,如同点燃干柴的烈火!
南部那沉重的城门,被守军奋力推开!
早已憋足了劲的李玉横和王自九,带着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守军,咆哮着冲出了城门!
他们的目标,直指城下因后方剧变而陷入巨大恐慌、攻势已然迟滞混乱的明军攻城部队!
“杀啊!杀光狗官兵!”
“援军来了!弟兄们冲啊!”
震天的喊杀声从城门处爆发,如同海啸般拍向惊魂未定的明军!
前有守城部队亡命反击!
侧有张行残部死战搅局!
后方,是刘心全凶猛炮火覆盖下彻底崩溃的辎重和预备队!
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,溃兵如同没头的苍蝇四处奔逃,将恐慌如同瘟疫般疯狂传染给前方的攻城部队!
明军的阵型,瞬间崩解了!
首当其冲的,便是那些早已被连日血战和巨大伤亡折磨得濒临崩溃的卫所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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