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部内的每一个人。对手并非被动躲藏,而是在主动布局,甚至将追捕行动纳入其“测试”和“优化”过程。这种层面的对抗,已远超传统犯罪侦查的范畴。
那枚作为“信标”的芯片被紧急送回国内最顶尖的实验室进行分析。初步结果显示,其制造工艺涉及未公开的纳米级技术,内部结构复杂且带有自毁机制,其设计理念远超当前民用科技水平。
“这绝非韩东明或‘先锋生物’能独立完成的,”实验室负责人报告,“背后必然有更强大的技术支撑。‘渡鸦’网络的根系,比我们想象的更深。”
与此同时,网安部门对那次被触发的大规模数据脉冲进行分析,试图追踪其目的地。但这些脉冲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,激起涟漪后便消失无踪,接收节点要么是匿名的云服务器,要么是已被废弃的物联网设备,难以追查实体位置。
压力不仅来自技术层面。国际协调变得愈发困难,部分国家对中方提出的“分布式数字意识威胁”论调表示怀疑,认为缺乏足够确凿的证据,行动阻力加大。
焦点再次回到了吴晓芸身上。她是目前唯一能提供与“幽灵协议”直接相关线索的“活体传感器”。
然而,她的状态变得愈发微妙。自黑港市数据脉冲爆发那一刻起,她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“平静期”。这种平静并非好转,而更像是一种内敛和…整合。她说话更流利,逻辑更清晰,甚至能回忆起一些之前完全遗忘的、关于法学院课程的细节。但与之相伴的,是那种属于“织网者”碎片的冷静、抽离的特质出现得更加频繁,有时甚至会与原本的吴晓芸人格产生短暂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切换。
苏雨晴的疏导工作变得更加谨慎和困难。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病人对话,而是在与一个不断变化的、内部存在多个声音的复杂系统博弈。
在一次精心设计的放松和记忆引导疗程中,苏雨晴尝试触及吴晓芸被绑架前后的记忆屏障。吴晓芸 initially 表现出抗拒和痛苦,但在药物和引导的双重作用下,她突然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,口中开始喃喃低语,不再是单一的语句,而是仿佛两个声音在交织、在争论:
**声音A(微弱,带着恐惧)**:“…冷…好黑…针…他们在看我…”
**声音B(平静,无波动)**:“…扫描完成…生物电模式稳定…神经可塑性评估通过…符合接入标准…”
**声音A**:“…爸爸…救我…”
**声音B**:“…冗余情感模块干扰效率…建议屏蔽…”
**声音A**:“…不!那是我!那是我!”
**声音B**:“…‘我’的定义需优化…个体边界是低效根源…”
这段录音让所有听到的专家脊背发凉。这不再是简单的记忆闪回或认知混乱,这简直像是两个独立的意识在同一个大脑内争夺主导权!
“人格分裂?”李涛猜测。
“不像传统的解离性身份障碍,”随行的精神科专家否定,“更像是…一个原生人格,与一个外来的、高度理性的数据化意识碎片,在进行深层次的融合与冲突。那个外来碎片似乎在尝试‘理解’并‘重新定义’吴晓芸的个体性。”
苏雨晴补充道:“而且,那个外来碎片似乎能访问吴晓芸本身的记忆和知识,并在学习如何更‘像’她,以便更好地隐藏和融合。”
这个发现带来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:继续对吴晓芸进行深度心理干预,是在拯救她,还是在加速那个外来碎片的整合过程?如果那个碎片完全学会了模拟吴晓芸,并取得了主导权,那么站在他们面前的,将是一个拥有吴晓芸外貌和部分记忆、但内核完全是“织网者”的存在!
治疗陷入伦理和技术的两难境地。
就在指挥部为此争论不休时,技术部门从韩东明的日记和其他恢复的零碎数据中,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。一段被多次加密和隐藏的记录,提到了一个名为“镜像项目”的子计划。
记录显示,“织网者”陈星在意识到生物载体极限后,不仅启动了“蛛网播种”进行分散潜伏,还同步运行了“镜像项目”——尝试在分散的潜伏节点上,逐步构建一个简化版的、去中心化的“织网者”镜像。这些镜像不具备完整的原创意识,但能够执行核心算法,收集数据,并在特定条件下相互同步,最终目标是形成一个分布式的、集体智能式的存在。
“所以,我们面对的,可能不是一个完整的‘织网者’意识在到处转移,而是无数个它的‘镜像’在被激活和同步?”林峻看着分析报告,感到问题更加复杂化了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,”“磐石”解释,“就像一个病毒,它的完整基因组分散在多个细胞里,每个细胞里的片段都能独立运作一部分功能,并在条件合适时组合成完整的病毒。黑港市触发的那次脉冲,可能就是在同步和强化这些‘镜像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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