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守护者训练营的侧门无声滑开。五道身着深灰色、带有微弱环境迷彩功能作战服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依次闪出,迅速没入营地外稀疏的林地阴影中。
小队代号,队长正是阿杰。他紧了紧背上经过秦雨薇改装、体积更小但探测精度更高的环境扫描仪,感受着作战服内衬传来的、新型生物凝胶防护层那微凉的触感。他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,强迫自己因兴奋和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。
通讯检查。阿杰压低声音,通过骨传导耳机发出指令。
山猫,收到。
铁砧,清晰。
夜枭,信号稳定。
回声,在线。
四声简洁的回应依次传来。这支小队由雷震亲自挑选,阿杰因其最近的出色表现和冷静头脑被指定为临时队长;身手敏捷,擅长侦察与渗透;火力最猛,负责正面压制;精通电子设备与陷阱拆解;则是小队医护兵,兼修战场心理学。
他们的公开任务是进行为期三天的极端污染环境适应性训练,目的地是区边缘一片标记为中度污染的区域。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真正的目标是深入腹地,寻找并确认蜂鸟报告中提到的那个非法试验点。
按预定路线,保持静默,出发。阿杰下令。
五人小队呈松散楔形队形,利用地形掩护,快速向区方向移动。天色微亮时,他们已抵达污染区的边缘。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混合着铁锈、化学品和某种腐败物质的刺鼻气味。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泥泞,呈现出不健康的黑褐色。枯萎扭曲的树木如同怪物的骸骨,零星散布。
启动环境监测。阿杰下令。他和夜枭同时开启了扫描仪。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连串数据:环境辐射水平超标(尚在防护服承受范围内),空气中悬浮颗粒物浓度极高,成分复杂,含有多种已知致癌物……
跟紧我,注意脚下,避开颜色异常的水洼和金属沉积物。阿杰提醒道。他们沿着一条早已废弃、部分被淤泥和废弃物掩埋的旧铁路线,向深处推进。
越是深入,环境越是恶劣。能见度开始下降,并非因为雾气,而是空气中悬浮的化学粉尘。奇形怪状的废弃机械和建筑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, silent地矗立在灰蒙蒙的视野中,压迫感十足。通讯信号开始变得不稳定,时断时续。
队长,前方一点钟方向,发现金属碎片,有人为切割痕迹,很新。山猫从前方传回讯息。
阿杰立刻示意小队暂停,借助残骸掩护向前观察。在一片倒塌的厂房钢结构旁,散落着一些金属片,断口锋利,与周围饱经风霜的锈蚀痕迹形成鲜明对比。
不是自然脱落。夜枭检查后低声道,像是被某种工具暴力破拆。看这走向,是往那个方向去了。他指向铁路线延伸的更深处,那里是连旧地图都标注模糊、辐射和污染等级未知的核心地带。
目标可能就在前面。阿杰心跳微微加速,保持最高警惕。山猫,前出侦察,范围五十米。其他人,交替掩护,缓慢推进。
小队再次行动起来,动作更加谨慎,如同在雷区行走。废弃的工厂内部空间巨大而复杂,管道纵横,黑暗的洞口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。他们不得不频繁使用低光照摄像和生命体征探测仪(在这种强干扰环境下效果大打折扣)来探查前路。
突然,山猫的声音急促响起:注意!两点钟方向,第二层平台,有热源信号!两个!疑似巡逻人员!
所有人瞬间伏低身体,屏住呼吸。阿杰小心翼翼地从掩体后探出观察镜。果然,在远处一个相对完好的金属平台上,两个穿着简陋防护服、手持老式冲锋枪的人影正在来回走动。
不是训练营的人,也不是已知的流民武装制式装备。铁砧低声道,手指已经搭在了电磁步枪的扳机护圈上。
避开他们。阿杰果断下令,我们的任务是侦察,不是交战。夜枭,寻找绕行路线。
夜枭快速操作着便携终端,调出刚刚扫描构建的粗糙环境地图。左侧,有一条废弃的传送带通道,可以绕过他们的视野范围,但通道内部情况不明。
就走那里。行动。
小队如同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改变方向,潜入那条布满灰尘和油污的传送带通道。通道内黑暗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机油味。他们只能依靠头盔上的微光视觉仪艰难前行。
行进了大约百米,前方传来微弱的、机器运转的嗡鸣声,以及……一种若有若无的、类似消毒水的气味!
接近目标了。阿杰精神一振,示意小队放慢速度。通道尽头隐约透出光亮。他打了个手势,山猫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到出口边缘,小心翼翼地向外观望。
几秒钟后,山猫缩回头,通过手势和极低的声音汇报:外面是一个改造过的地下空间,有简易照明。看到四个武装守卫,装备精良。中央有几个类似医疗舱的封闭容器,连接着很多管线。气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。没有看到研究人员,可能在内层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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