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里的气氛刚刚被曾小贤的“光盘史诗”耗尽了最后一丝八卦热情,众人正蔫蔫地喝着饮料回血。这时,吕子乔像一阵飓风般刮了进来,脸上洋溢着一种“我即将改变世界”的亢奋。
“说出来你们都不信!”子乔猛地拍了下桌子,“猜猜我今儿在地铁里撞上什么好事儿了?”
然而,经过曾小贤那堪比马拉松的废话轰炸,大家的脑细胞早已进入节能模式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空气里弥漫着“爱说不说”的咸鱼气息。
好在还有元气满满的林宛瑜。她眨巴着大眼睛,兴致勃勃地举手:“让我猜!是不是——乞丐的钱包被傻子偷了,瞎子正好看见,哑巴大吼一声,聋子吓了一跳,驼子挺身而出,跛子飞起一脚,结果通缉犯路过要拉他们去警局,最后麻子站出来说:‘看在我的面子上,算了吧!’?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林浔、一菲、展博、曾小贤齐齐转头,目瞪口呆地看着宛瑜,眼神里充满了“这姑娘脑回路是用搭的吗?”的震撼。
林浔第一个回过神,轻轻鼓了鼓掌,嘴角带着一丝罕见的、近乎赞赏的笑意:“宛瑜,在非逻辑性叙事和荒诞场景构建方面,我必须承认,你是个天才。”
吕子乔彻底傻眼,嘴巴张了又合,像条离水的鱼:“什…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!我碰到星探了!正儿八经的星探!”
宛瑜立刻接话,语气斩钉截铁:“果然!比我猜的还离谱!”
“噗嗤——”
“哈哈哈!”
酒吧里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。星探?找吕子乔?这笑话比宛瑜的脑洞还冷!
吕子乔被这集体嘲讽气得跳脚:“笑什么笑!不信是吧?有证据!”他像个变魔术的,从西装内袋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一张名片,“啪”地拍在桌上,“看!演艺经纪公司!正牌名片!”
笑声戛然而止,众人终于被勾起了那么一丝丝好奇。展博拿起名片,凑近了看,一字一顿地念:“红…丹…丹…演艺经纪公司?”
“是红彤彤!”宛瑜探头纠正。
子乔语气笃定,“这家公司在东南亚很有名的,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们的报道!”
大家齐刷刷看向吕子乔,眼神更加诡异了。
“你也看报纸?!”胡一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充满了“太阳打西边出来”的难以置信。
“咳,”吕子乔挺直腰板,试图挽回尊严,“我拿报纸包火腿的时候,不小心瞄到了他们的广告!重点是这个吗?重点是!明天!我就要去面试了!”他张开双臂,仿佛已经沐浴在聚光灯下,“等着瞧吧!我吕子乔辉煌的演艺事业,今天就要——拔锚起航!”
他兴奋得浑身一哆嗦,转身时没注意,咣当一声撞上了端着咖啡路过的男服务员。滚烫的咖啡精准地泼在了他的大腿上。
“嗷——!烫!烫我的腿毛了!”子乔捂着大腿原地蹦跶。
胡一菲凉凉地瞥了一眼:“嗯,是该‘拔毛’了。”
第二天,3602的卫生间里,弥漫着廉价发胶的刺鼻气味。
吕子乔对着那块布满水渍、勉强能照出人影的破镜子,将最后一缕倔强的头发用力捋向脑后,喷上厚厚一层“定型神器”。他对着镜子里那个穿着西装的身影,露出一个自认为足以迷倒众生的微笑,压低嗓音,充满磁性(自认为)地说道:“吕小布?不!从今天起,请叫我——未来的天王巨星,吕子乔!属于你的时代,就在今天!”
3601客厅里,气氛截然不同。
林浔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亮着,无声流淌的数据如同冰冷的河流。他抬眼,目光扫过子乔那身行头和过度饱满的亢奋状态,指尖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。屏幕上,“吕子乔”词条旁,一行行关联信息快速闪现:
`信誉值:-0.5SD (远低于均值)`
`过往职业承诺兑现率:< 15%`
`近期异常行为:绿帽忧郁(已澄清)、冒充身份(吕小布)`
最终,一个鲜红加粗的标签无声浮现:`[高风险:预期收益为负]`。
胡一菲正拿着抹布,恶狠狠地擦拭着茶几,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世纪污垢。她头也不抬,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,精准地扎向门口:“吕子乔,你确定那公司不叫‘冤大头速成班’或者‘人傻钱多快来娱乐集团’?就你这身打扮,去演个被高利贷追杀的龙套,人家都嫌你不够惨,得让你自费买血浆!”
“啪!”抹布被狠狠摔在茶几上,宣示着结论。
展博盘腿坐在地毯上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变形金刚模型。他抬起头,表情真诚又带着点学术探讨的意味:“子乔,根据我在网上看到的案例分析和消费者投诉数据,十个主动找上门的‘星探’或‘经纪公司’,有九个半是冲着你的‘培训费’、‘包装费’或者‘模特卡拍摄费’来的。剩下的半个,可能只是单纯想骗你去拍点奇怪的广告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子乔的西装上,补充道,“而且,你这西装……特别像我们学校话剧社演《威尼斯商人》时,夏洛克穿的那件道具服,还是洗缩水了的版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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