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呢?全是假象!全是她精心设计出来的、专门针对我这种傻子的‘用户友好型界面’!”
文森特灌了一大口早已凉透、苦涩无比的咖啡,表情扭曲得像生吞了柠檬。
“在外面,在同事朋友面前,她还是那个完美女神!知性、温婉、善解人意,说话做事滴水不漏,情商高得能直接当教材!可一旦只剩我们两个人,或者在她觉得是‘自己人’的绝对安全场合……
我的老天爷!她简直像瞬间打开了什么‘无理取闹究极进化版’的隐藏开关!战斗力指数级飙升!”
“咖啡温度差一点点,不是她‘此刻’想要的那个热度?不行!必须立刻马上重做!开会没秒回她的消息?能给你瞬间发过来十几条长达60秒的、阴阳怪气、含沙射影的语音轰炸!
订的餐厅不是她‘今天灵光一闪’突然想吃的那一家?
那就是‘你根本不懂我’、‘一点都不用心’、‘纯粹是在敷衍了事’!”
文森特越说越激动,手指用力地戳着坚硬的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。
“我试过跟她讲道理啊!我耐着性子说‘诺澜,你看,咱俩都不算小孩子了,都是成年人了,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,理智一点沟通?’你猜她怎么怼我的?”
文森特捏着嗓子,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诺澜那甜美却带着冰冷嘲讽的语气,听得林浔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: “成熟?文总,麻烦您先抽空照照镜子行吗?看看您自己成熟到哪里去了?
。是谁上次打网球输给了林浔,就一声不吭跑去健身房跟哑铃玩命三天,走路都顺拐了,还美其名曰‘提升核心力量’?
是谁看到我跟合作方的男同事站在走廊里聊工作超过十分钟,就各种拐弯抹角、旁敲侧击地查岗,酸得像是喝了一整瓶醋?
又是谁上次那个东南亚的项目卡壳了,在办公室里把文件砸得跟台风过境似的,自己坐在废墟里生闷气,跟个没买到心爱玩具就撒泼打滚的三岁小孩一模一样?”
文森特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记重拳,瞬间瘪了下去,既难堪又无力反驳,张了张嘴,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更沉重的叹息。
“她……她说得都对!我承认!我承认我也有幼稚、不成熟、像个小孩子的时候!可这能一样吗?我是男人!我是天网科技的总裁!
我每天要面对多少压力多少破事?我压力山大的时候,需要的是理解!是支持!是一个温暖的、能让我放松的港湾!不是一个随时需要我花费十倍精力、像解谜题一样去哄、去猜她今天又因为哪片云彩不对劲而不高兴的女朋友!
这恋爱谈得比我连续加班搞定三个跨国并购案还要累一百倍!纯粹是精神上的酷刑!”
他痛苦地捂住了脸,手指缝隙里露出的皮肤透着绝望的灰白色。 “然后……就彻底崩了。现在?完美的‘冷战’。
消息已读不回,电话永远正在通话中(拉黑了),我昨天实在没忍住跑去电视台找她,她的同事直接把我挡在休息室门外,客气又疏离地说‘诺澜老师现在很忙,不方便见客’……忙?她忙个屁!她就是在躲我!躲我跟躲瘟神一样!”文森特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、不解和一种被彻底拒绝的刺痛。
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,只剩下文森特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,以及空调系统那恒定的、冰冷的低鸣。
林浔安静地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他大脑中的情感分析模块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。
他快速调取并整合了关于诺澜的性格模型数据(外柔内刚,高智商高自尊,情感需求极其复杂且波动剧烈)、文森特的性格模型数据(外表强行稳重内在极度虚浮,同样高自尊且幼稚表现欲强,抗压能力薛定谔状态)、以及当前冲突的详细状态(冷战升级,沟通渠道完全冻结,双方均感到巨大痛苦且互不理解)。
所有信息流交汇、碰撞、计算,瞬间得出了一个在他逻辑看来最优的解决方案。
几秒钟后,林浔那特有的、冷静但刻意避免了堆砌专业术语的声音,如同冰水滴入热油,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:
“文森特,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将疲惫感暂时压下,双手交叉放在冰冷的桌面上,目光如同手术灯般聚焦,直视着对方那双布满血丝、写满痛苦的眼睛,“我基于现有信息,简单分析了一下你们两个目前的情况和最优解。”
文森特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或许能拉他一把的什么东西,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微弱而脆弱的希冀,看向这位公司里着名的、“人形自走问题分析仪”。
林浔清晰而平稳地说出他的判断,用词尽量贴近日常,避免刺激对方: “我的建议是:退一步。暂时,或者永久性地,就做普通朋友。”
文森特彻底愣住了,像是没听懂这句话:“……退一步?普通朋友?就……就这样?” 这和他预想的任何安慰、支招、甚至一起骂街都完全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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