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霞谷一战,虽无外人旁观,但其结果对月婵造成的冲击,远比天骄大会上的失利更为深刻。那蕴含生死轮转之意的“生死印”,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、跨越无尽空间进行实时指点的恐怖魂修手段,让她真正意识到了青云宗那位太上长老“林枫”的深不可测。
三日后,月婵如约再次来到落霞谷。她的伤势显然还未完全恢复,脸色带着一丝苍白,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和郑重。
楚灵儿早已在此等候。
“楚妹妹。”月婵率先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正式,“这是关于南疆‘万毒沼’,特别是‘五彩毒潭’区域的一些信息,以及我妖神岭掌握的,关于‘五行混沌莲’的传闻。”
她递过一枚散发着澹澹妖气的玉简。
楚灵儿接过玉简,神识沉入其中。玉简内的信息颇为详尽,不仅标注了五彩毒潭在黑巫族“鬼瘴峒”与白苗族“灵蛇峒”势力交界处的相对精确位置,还描述了那里的环境特点:终年不散的五彩毒瘴,瘴气中蕴含的五行蚀灵之力,潜伏在毒潭淤泥与瘴气中的各种诡异毒虫异兽,甚至提到了近期那片区域似乎有不同寻常的五行元气异动,疑似有异宝即将成熟,引来了周边一些巫族强者的窥探。
关于五行混沌莲,信息则相对模湖,只提及上古有传闻,此莲生于五行绝地,能调和混沌,是炼制身外化身或重塑道基的无上神物,但其生长周期极长,成熟之时会引动天地异象,非大机缘者不可得。
这些信息,与青云宗自己搜集到的相互印证,并补充了许多细节,尤其是关于近期异动和巫族动向的部分,价值极大。
“多谢公主。”楚灵儿收起玉简,真诚道谢。
“不必客气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月婵摆了摆手,随即目光灼灼地看着楚灵儿,“楚妹妹,信息我已经给了。现在,姐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公主请讲。”
“我想再见识一次……三日之前,那最后的光印。”月婵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渴望与战意,“那一印,已然超脱了寻常术法范畴,直指大道本源。姐姐我虽败,却心有所感,若能再体悟一次,或许对我的道途大有裨益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当然,并非生死相搏,只是纯粹的……论道演法。你我只出那一招,不分胜负,只论道韵。如何?”
楚灵儿闻言,微微蹙眉。三日前的“生死印”,乃是得太上长老魂念加持,机缘巧合下方才施展而出,其中精义奥妙无穷,以她自身目前的境界,根本无法完全理解,更别说再次施展了。
她如实相告:“不瞒公主,那一印玄奥非常,乃灵儿偶得,如今仅能回味其意,却难以复现其形。”
月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并未放弃:“无妨!即便只是意境模拟,道韵引动,亦可!妹妹只需尽力回想当时的感觉,引动那一丝道韵即可!姐姐我愿以自身妖体与道境,全力感应、配合!”
她的态度近乎恳切,显然那“生死印”对她触动极大。
楚灵儿看着月婵那充满渴望与真诚的眼神,沉吟片刻。她自己也对那“生死印”充满好奇,若能借此机会,在月婵这等强者的“配合”下,重新引动、体悟那一丝道韵,对她自身而言,也是一场难得的机缘。
“好。”楚灵儿最终点头答应,“我尽力一试。”
两人再次来到碧潭边,相对而立。
这一次,气氛不再剑拔弩张,而是充满了一种庄重与肃穆,如同两位论道者。
楚灵儿闭上双眼,摒除杂念,全力回想着三日前那刹那的感悟——那生死轮转,枯荣交替,仿佛执掌一方世界生灭的宏大意境。她调动起体内所有的枯荣剑意,试图去模拟、去引动那更高层次的力量。
她双手再次缓缓抬起,掌心相对,左手死寂之气弥漫,右手生机之力流转。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她掌心之间艰难地平衡、交织,试图重现那“生死印”的雏形。
然而,没有了林枫那缕魂念的亲自引导与加持,她只能模拟其形,难以真正重现其神。那光印模湖不定,气息远不如三日前那般凝练与威严,更像是一种不稳定的能量聚合体。
月婵全神贯注,天狐血脉悄然运转,灵觉提升到极致,仔细感应着楚灵儿掌间那虽然微弱,却本质极高的道韵波动。她能感觉到那生与死交织的奇异平衡,那轮回运转的雏形轨迹,心中震撼与明悟交织。
就在楚灵儿感觉即将力竭,那模糊的光印即将溃散之际——
她识海深处,那点混沌灵光,似乎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意念与月婵那全力配合敞开的道境,再次微微一闪。
并非如同上次那般直接降临意志进行指点,而是……共鸣!
一股远比楚灵儿自身力量精纯、浩瀚无数倍的混沌道韵,自那灵光中弥漫出一丝,如同催化剂般,融入了她掌间那不稳的生死之力中!
嗡!
那原本模糊欲散的光印,骤然稳定了下来!虽然其威力与规模远不及三日前,但其蕴含的“生死轮转”道韵,却变得无比清晰、纯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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