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里烟尘弥漫,后面公社巡逻队那帮孙子的叫骂声和零星的枪声还在响,但明显没追过来。估计是怕了这七拐八绕还随时可能塌方的老矿道,也怕再撞上堕民的埋伏。
我们几个靠着湿冷的岩壁呼哧带喘,跟刚被撵了十里地的野狗似的。
“妈…妈的…差点就成筛子了…”石头抹了把脸上的灰,心有余悸。
水狗侧耳听着后面的动静,低声道:“没追来,但肯定把咱们这位置报上去了,这片不能再待。”
奎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没接话,反而扭头死死盯着我,那眼神,跟要活剥了我似的。
“陈、铁、根!”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,“你刚才说啥?加钱?加能量?”
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,但输人不输阵,硬着头皮道:“啊…咋了?我这帮崽子刚补完身子,正虚着呢,让它们干活,不得给点营养费?”
“营养费?!”奎爷声调都拔高了,指着地上那几十只甲壳幽光、明显壮了一圈的噬灵蚁,“你管这叫虚?老子看它们能徒手拆了铁皮罐头!刚才那一下…是它们干的吧?怎么弄的?”
我挠挠头,我也没完全搞懂:“就…嗖一下,撞过去了?劲儿好像大了点。” 我尝试着给一只噬灵蚁下达“攻击”旁边一块碎石的指令。
只见那只被点名的蚂蚁复眼红光一闪,身体微微后缩,然后猛地弹射而出!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!如同一颗小小的黑色子弹!
砰!
一声闷响,那块拳头大的碎石直接被撞得四分五裂!
嘶——
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,包括我自个儿。
这威力…赶上小口径手枪了!而且这速度,这隐蔽性…偷袭利器啊!
奎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呼吸都粗重了几分。他看看那碎石头,又看看我,眼神里的怒火迅速被一种极度火热的贪婪取代,就像老光棍看见了没穿衣裳的大姑娘。
“小子…不,陈兄弟!”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气大得吓人,“你这宝贝虫子…能量管够的话,像刚才那样的,一天能来几下?”
我感受了一下那只发动攻击后的蚂蚁状态,传递回来一阵明显的疲惫和饥饿感,但比想象中要好,似乎蜕变后续航能力增强了。
“估计…十来下?得看吃啥。”我斟酌着说,“啃刚才那种灵植根,估计能多来几下,啃石头嘛…几下就蔫了。”
“灵植根…”奎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眼神闪烁,“妈的,那玩意儿可遇不可求…不过,能量矿石老子还有点存货!虽然比不上灵植根,但量大管饱!”
他猛地一拍大腿:“干了!陈兄弟,以后你这虫子的口粮,老子包了!你就说,让它们咬谁吧!”
这态度转变之快,让我差点闪了腰。刚才还恨不得剁了我的蚂蚁,这会儿就成包养了?
老药罐也凑过来,眼神发亮:“奇虫!真是奇虫!若能辅以特定药草淬炼,其速、其力、其甲,或可再上一层楼!老夫…”
“你闭嘴!”奎爷和我异口同声地怼了回去。这老家伙就想拿我的蚂蚁试药!
小子在一旁眨巴眼:“铁根哥,你的蚂蚁好厉害啊!能帮我打隔壁二狗子他家那只总撵我的大公鸡不?”
我:“…” 没出息!
玩笑归玩笑,奎爷的提议确实让我心动。靠我自己,养这几十只胃口越来越大的饿死鬼确实吃力,有奎爷这帮地头蛇提供资源,那是再好不过。而且,有了这支“蚂蚁特攻队”,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底气也足了不少。
“成!”我点头,“以后我负责指挥,你管饭!打架一起上!”
“痛快!”奎爷咧嘴笑了,露出一口黄牙,随即又严肃起来,“不过当务之急,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,找个能喘口气的窝。公社那帮狗腿子吃了亏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去哪?”我问。
奎爷沉吟了一下,眼睛望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:“去‘鼹鼠集’。那是个三不管的黑市,在更深更旧的老矿坑群里,堕民、流浪者、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公社人员都会去那里交易情报和物资。运气好,能弄到药,还能打听点消息。”
黑市?这地底世界还真够丰富的。
我们稍作休整,处理了一下刚才跑路时的擦伤,再次出发。这次有奎爷带路,明显顺畅了很多,他对这些错综复杂的旧矿道似乎非常熟悉。
又走了大概小半天,期间避开了几处明显的塌陷区和一股带着浓重腥味的可疑气流,通道前方逐渐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光亮和人声。
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,混合着烟味、汗味、劣质酒味和各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。
“前面就是鼹鼠集了。”奎爷压低声音,“都把招子放亮点,这里没善茬,别惹事,但也别怕事。石头,把家伙收好,别吓着人。”
我们收敛气息,跟着奎爷走进那片光亮区。
所谓的鼹鼠集,就是一个巨大的、被掏空了的矿洞,洞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和平台,算是“店铺”和“住所”。中间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,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。有用破布搭着摊位的堕民,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矿石、骨头、干枯的草药;也有穿着稍好一些的流浪者,交易着武器零件、破损的防护服、甚至还有少量珍贵的弹药和能量电池;还有一些人缩在阴影里,眼神闪烁,一看就是干情报买卖或者黑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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