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安分舵的客房漏雨,我半夜被冻醒时,窗纸已经被雨水打透了大半。怀里的青铜丐钵贴着胸口,倒是暖得很,可一想到明天要去钱塘见李嵩,心里就跟压了块冰似的——那玉佩上的“李嵩亲藏”四个字,总让我觉得这趟差事没那么简单。
我摸黑坐起来,刚想把油灯点上,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不是丐帮弟子的步伐——丐帮弟子走夜路习惯踮着脚尖,怕吵醒旁人,可这脚步声又轻又急,还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响动,倒像是江湖上的探子。
我赶紧吹灭刚点燃的火折子,摸到枕头底下的短刀,贴着墙根往窗边挪。雨下得更大了,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,正好把脚步声盖过去大半。我扒着窗缝往外看,只见两个黑影裹着蓑衣,正蹲在分舵的马棚旁边,不知道在嘀咕什么。
其中一个黑影突然抬起头,往我这屋的方向看了一眼。我赶紧缩回脑袋,心脏砰砰直跳——那眼神太凶了,不像是普通的探子,倒像是杀过人的狠角色。
没等我缓过神,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,是马三的声音:“林舵主,您醒着吗?有急事。”
我松了口气,把门打开一条缝,让马三进来。他身上湿淋淋的,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:“刚去马棚喂马,看见两个陌生人在附近转悠,我没敢惊动他们,赶紧来告诉您。对了,临安分舵的老舵主让我把这个给您,说是襄阳总部刚传来的密信,用的是情报堂的火漆。”
我接过油纸包,拆开一看,里面果然是方鹤鸣亲笔写的信。信上没多少字,就说耶律帮主已经收到我之前发的密信,让我在钱塘多留意李嵩的动向,要是发现他和幽冥教有勾结,不用等总部指令,直接控制起来。信的最后还加了句:“李嵩与柳长风过从甚密,小心其狗急跳墙。”
“柳长风?”我心里一沉——柳长风是净衣派的长老,之前在襄阳总部就处处针对我,没想到李嵩还是他的人。这么看来,李嵩藏玉佩、通幽冥教,说不定都是柳长风在背后指使的。
马三凑过来看了眼信,也皱起眉头:“柳长风那老东西,在净衣派里势力大得很,要是李嵩真听他的,咱们在钱塘可不好办。要不,咱们再等几天,让临安分舵派点人跟咱们一起去?”
“等不了了,”我把信烧了,灰烬扔进窗外的雨里,“方长老在信里说了,李嵩最近和海盗走得近,说不定很快就会把失踪的丐帮弟子运去海上。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,赶在他动手前找到证据。”
马三还想再说什么,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,像是有人被打晕了。我和他对视一眼,赶紧抄起家伙,往马棚的方向跑。
等我们赶到时,那两个黑影已经不见了,只有一个临安分舵的弟子躺在地上,额头上肿了个大包,还在昏迷中。马三赶紧把他扶起来,我则在周围搜了一圈,发现地上掉了个黑色的令牌,上面刻着个“幽”字——是幽冥教的人!
“看来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,”我把令牌攥在手里,指节都泛白了,“知道咱们要去钱塘查李嵩,提前派人来探消息,说不定还想趁机除掉咱们。”
马三把那弟子叫醒,问了半天,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——那弟子说自己刚到马棚,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,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。
我让马三把弟子扶回屋休息,自己则站在雨里,看着钱塘的方向。雨丝打在脸上,冰凉刺骨,可我心里却烧得慌——幽冥教、李嵩、柳长风,这三股势力搅在一起,钱塘恐怕早就成了个大陷阱。可我不能退,不光是为了传功钵的线索,更是为了那些失踪的丐帮弟子,为了丐帮的名声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我就带着马三和临安分舵派来的两个弟子,赶着马车往钱塘去。路上的雨还没停,泥路难走得很,马车走得磕磕绊绊,比平时慢了不少。
马三坐在车夫旁边,时不时回头跟我说话:“林舵主,您说李嵩要是真跟幽冥教勾结,咱们到了钱塘,他会不会直接把咱们扣下来?”
“他不敢,”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,心里踏实了些,“咱们是奉总部的命令去查案,他要是敢明着动手,就是公然违抗帮主,净衣派就算想保他,也没法跟总部交代。不过暗地使绊子,肯定少不了。”
正说着,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队官兵,拦在路中间,像是在检查过往的行人。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荒郊野外的,哪来的官兵?怕是李嵩提前安排的。
马车停下后,一个当官的走过来,敲了敲车帘:“车里坐的是谁?要去哪?”
我掀开帘子,露出半个身子,尽量装得镇定:“我们是丐帮的弟子,要去钱塘分舵办事。这位官爷,不知道这里出什么事了,怎么突然设卡检查?”
那当官的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里满是怀疑:“丐帮弟子?可有令牌?最近附近不太平,有盗匪出没,我们奉命搜查,防止盗匪混入城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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