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……别碰……”寇宁的身体因为那轻微的触碰而瑟缩了一下,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哼。
下一秒,那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。
“为什么……要这样?”
“爱我一下会怎样?”
“我到底哪里不好了……”
“嗯?”
司汀南握住寇宁冰冷颤抖的手贴上自己脸颊,轻轻哽咽。
黑暗中,寇宁感到自己的手抚上一片温热,随即几滴滚烫的泪水滑进紧贴皮肤的手心。
……这是什么?
他哭了吗……?为什么?强行把一个不爱他的人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?
他无奈的闭上眼,疲惫至极,只想沉入无边的黑暗。
“说话啊……”司汀南猛地将他的身体扳过来,强迫他平躺在地上,冰冷的瓷砖紧贴着赤裸的背脊,激得他又是一阵哆嗦,滚烫的手掌死死扣住他的下颌,迫使他“仰视”自己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……这样就能威胁我?”男人声音贴得极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嗯?觉得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,我就会心软?就会放了你?”
寇宁的意识昏沉,司湳的话语像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传来,模糊不清,他只觉得冷,头还疼,好像发烧了。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,“司总监,我不知道,您到底喜欢我什么。”
“但是,我明确告诉你了,”
“我心里已经有人了”
“我爱不了你。”
“你要真的喜欢我,”
“放我走。”
“……还有……”
“……我好冷。”
司汀南扣着他下颌的手猛地一僵。
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,扣着下颌的手猛地松开了,取而代之的,是那只灼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。
滚烫的温度瞬间传递过来。
“该死……”司汀南低咒一声,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下一秒,寇宁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滚烫的怀抱猛地打横抱了起来,动作甚至有些仓促,锁链哗啦作响。
身体骤然离开了冰冷的地面,被一个坚实滚烫的胸膛包裹,寇宁难受地呜咽了一声,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,却被抱得更紧。
“别动。”
他被抱着离开了浴室,回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,陷进熟悉的床垫时,他甚至有片刻的恍惚,但高热和头的剧痛立刻将他拉回现实。
司汀南将他轻轻放下,寇宁甚至能感觉他此刻正焦躁地看着他。
“医药箱……”男人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,脚步声快速离开床边,紧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声音。很快,脚步声返回,寇宁感觉到床垫下陷,司湳坐到了他身边。
一只湿湿的棉签笨拙轻柔地碰了碰了他手腕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。
“嘶……”酒精的刺激让他痛得吸了口气,身体本能地一缩。
“忍着点。”对方处理伤口的手动作却放缓了,甚至显得有些僵硬,粗糙的指腹蘸着冰凉的药膏,一点一点地涂抹在翻卷的皮肉上,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打哆嗦。
意识昏沉,他只能被动地感受着,手腕上的刺痛似乎被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抚平了些许,……还是他烧糊涂了?
处理完手腕的伤,那只手似乎有些犹豫。
“别动。”
“我不碰你。”
“……上药。”
那只手终于还是落了下来,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,轻柔颤抖地涂抹在伤口上。
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火辣的灼痛感,但那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的触碰,却带来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。
这算什么?打一巴掌再给颗糖?
药很快涂抹完,那只手迅速地撤离。
寇宁感觉到一床干燥柔软的薄被盖在了自己身上,紧接着,一只微凉的手再次覆上他的额头。
“……你又发烧了。”司湳的声音很低,听着有些疲惫疲惫感。
寇宁心里嘀咕:这怪谁?
他似乎在床边坐了很久,久到寇宁昏沉的意识几乎又要陷入黑暗。
就在寇宁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他感觉到那只覆在他额头上的手,似乎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他的额角。
动作轻得像一片掠过水面的羽毛。
然后,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。“别乱动……好好躺着。”
脚步声响起,离开了床边,却没有离开房间,他能感觉到司湳似乎就在不远处。
他也很累不想再思考什么,渐渐陷入了昏沉的高热深渊,意识在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中沉浮。一会儿是童年阁楼里那个永远微笑着的玩偶小熊,一会儿是司汀南那双灰玻璃珠一样平静眼睛……一会儿是司湳深棕色带着笑意的眼睛……一会儿是冰冷刺骨的水流,一会儿是手腕撕裂的剧痛……混乱,痛苦,冰冷与灼热的煎熬交织。
……
意识挣扎着从高热和混乱的梦境中剥离,身体像是刚从火炉里捞出来,又沉又烫,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。眼前依然是永恒的黑暗,但蒙眼布似乎更松垮了一些,他试着拉开,很轻易就扯开了那层布,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他下意识偏过头,嘴唇干裂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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