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日你祖宗!!!”
李诺的怒吼在死寂的驾驶舱里回荡,却显得无比苍白无力。
屏幕上,那刚刚开始蜗牛爬升的能源进度条,死死定格在了【0.0081%】。车外,爆炸声、枪声、惨叫怒骂声再次连成一片,比之前更加激烈!显然,之前的溃兵又纠集了更多人手,甚至弄来了迫击炮,发动了更疯狂的反扑!
刚刚堆起的煤堆被炸散,希望仿佛刚冒头就被一脚踩灭!
“保护煤!” “保护列车!” “二排!给老子把那个迫击炮阵地端了!”
王团长嘶哑的咆哮透过车壳隐约传来,伴随着密集的射击声和爆炸声。
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。战士们依托列车和临时掩体拼死抵抗,但敌人的火力明显增强,炮弹不时落在列车周围,震得车体嗡嗡作响。
李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现在屁用没有,能源低得连摇手柄的力气都快没了(主要是心理上的崩溃),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躲在铁壳子里,祈祷这车够硬,别被一炮掀了天灵盖。
“系统!车体还能扛住迫击炮吗?”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。
【车体主体结构可抵御当前口径迫击炮弹破片及冲击波。但若被直接命中顶部或底部薄弱区域,仍有16.7%概率造成结构性损伤。连续命中概率上升。】 【建议尽快恢复能源,启动主动防御系统。】
16.7%!还不低!而且越炸概率越高!
李诺感觉自己快心梗了。
就在这枪炮齐鸣的混乱中,另一种声音再次顽强地钻了进来——是那个小村庄的方向。这一次,不仅仅是哭嚎,还有极度惊恐的尖叫和房屋倒塌的轰响!
敌人的炮火,竟然有一部分刻意覆盖了那个毫无防御能力的村庄!
“狗日的!炸老百姓算什么本事!”张建国愤怒的骂声甚至压过了枪声。
“卫生员!带人进村!帮忙转移老乡!快!”王团长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暴怒。
李诺能想象外面的景象——军人在浴血奋战,同时还要分心去救援百姓,压力巨大。而村子里,恐怕已是人间地狱。
他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憋屈!太憋屈了!
空有一身理论上超越时代的知识和技术,却因为没电,像个婴儿一样被困在这里,什么都做不了!只能眼睁睁听着别人为自己拼命,听着无辜的人遭殃!
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!
不行!不能再这么下去了!
必须做点什么!哪怕只能帮到一点点!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已经报废、冒着青烟的传递口。这东西虽然坏了,但…那条被强行炸开的缝隙,似乎还在?虽然扭曲变形,但也许…还能塞点极小的东西出去?
可是塞什么?
他还有什么?
他猛地想起自己之前翻出来的应急物资——那几块压缩干粮和那瓶水早就吃光喝完了。驾驶舱里干净得像被舔过一样。
等等!
他忽然记起来,在驾驶座最底下的暗格里,除了干粮和水,好像还有一个小巧的、密封的锡纸包,上面画着个十字,写着“应急”两个字。之前光顾着吃的,没仔细看。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连滚带爬地摸回驾驶座,手指颤抖着在黑暗里摸索。
找到了!
一个巴掌大小、扁平的锡纸包。他赶紧撕开。
里面是几片独立铝箔包装的药片,还有两张创可贴,以及一小瓶…眼药水?哦不,是微型消毒喷剂(大概5ml)。
药片包装上印着“Aspirin”和“500mg”。
阿司匹林?止痛退烧药?
还有消毒喷剂和创可贴?
东西少得可怜,但对于这个年代,尤其是对外面那些可能被炸伤、缺乏最基本消毒和止痛手段的村民来说…
李诺的眼睛瞬间亮了!
就是它了!
他一把抓起那几片阿司匹林和那瓶小小的消毒喷剂(创可贴太厚可能塞不出去),再次扑到那个报废的传递口前。
缝隙依旧扭曲,最宽处不到一指,而且边缘都是尖锐的金属毛刺。
他尝试着,小心翼翼地将一片铝箔包装的阿司匹林塞过去。
哧啦。 铝箔边缘被划破了,但药片总算艰难地挤了出去,掉落在车外。
有用!
李诺精神一振,赶紧如法炮制,将剩下的三片阿司匹林和那瓶小小的消毒喷剂,一点一点地、极其费力地从那条狰狞的缝隙里塞了出去。
每一片药,每一滴可能救命的消毒水,都承载着他此刻全部的期望和挣扎。
做完这一切,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。
他瘫坐在门口,用尽最后力气,捡起一块之前震落的碎金属,对着车门内侧 again 敲击起来。
咚!咚!(停顿)咚!咚!
这次不是摩尔斯电码,而是简单地、重复地敲击,希望能引起注意,告诉他们门口有东西。
车外,战斗正酣。
张建国刚打空了一个弹夹,缩回车轮后面换弹,喘着粗气,脸上全是黑灰和汗水。就在这时,他隐约听到了轻微的、有节奏的敲击声从车门方向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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