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鬣狗”旅团如同一片巨大的、带着血腥气的乌云,沉甸甸地压在基地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。紧急作战会议上,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面对可能多达数千、装备着山炮、重机枪甚至可能还有坦克装甲车的敌人,现有的这点民兵和少量正规军,加上列车有限的、还不敢全力发挥的防御手段,怎么看都是以卵击石。
“硬拼肯定不行。”老周率先打破沉默,手指在地图上划过,“我们必须利用地形,层层阻击,迟滞他们的推进速度。同时,向上级紧急求援,看能否抽调附近的兄弟部队过来,哪怕只是一个团,也能极大缓解压力。”
“我们的‘迷雾行动’还能维持六十小时左右,”陈雪补充道,声音有些疲惫但清晰,“这是我们的信息优势窗口。必须利用好这段时间,加固工事,布设更多地雷和陷阱。”
李诺盯着地图,大脑飞速运转。列车的迷你工厂已经在全力生产电磁脉冲棒和简易爆炸物,但这远远不够。他需要更有效的、能大规模杀伤或至少是有效阻滞敌方重型装备的手段。
“我们需要反坦克武器,或者能有效对付密集步兵的东西。”李诺沉声道,“工厂能不能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车外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喧哗声打断了。
“怎么回事?!”李诺眉头一皱,走到车窗边向外望去。
这一看,他愣住了。
只见基地外围临时划定的警戒线外,不知何时,竟然黑压压地聚集了上百号人!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!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扶老携幼,眼神里充满了急切、期盼,甚至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光亮。他们拼命地想往前挤,被负责警戒的民兵们死死拦住,双方推搡着,哭喊声、哀求声、呵斥声混杂在一起,乱成一团。
“李神医!救救我娘吧!她快不行了!”
“活菩萨!看看我家娃吧!烧了三天了!”
“给口仙药吧!求求您了!”
……
声浪如同潮水般涌来。
“妈的!”一个刚从前线轮换下来、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的民兵班长骂了一句,对着李诺无奈道,“李顾问,都是周边十里八乡听到风声跑来的老百姓!说什么都要见您这位‘活神仙’,拦都拦不住!这……这怎么办?”
李诺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!“神医”的名声传得太快太广,在这缺医少药、人命如草芥的年代,他和他那神奇的“医疗舱”,成了无数濒死之人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看着那一张张绝望而渴望的脸,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哀求,李诺不是铁石心肠,他做不到无动于衷。尤其是看到人群里那些奄奄一息的老人和哭闹不止的孩子,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。
但理智告诉他,绝对不能放开这个口子!
第一,医疗舱的能量和资源并非真正无限,频繁使用高强度的治疗,尤其是修复张建国那种重伤,消耗巨大。在面临大军压境的关头,必须优先保障战斗人员和战略储备。
第二,也是更致命的——人潮汹涌,鱼龙混杂!谁敢保证这里面没有“鬣狗”或者之前“灰獠”派来的探子、特务?一旦被他们混进来,摸清了基地内部的虚实,甚至搞破坏,那后果不堪设想!
“规矩得立起来!”李诺强迫自己硬起心肠,对老周和张建国(他刚苏醒,还很虚弱,但坚持参加了会议)说道,“现在是非常时期,我们不能心软!必须严格管控!”
“我同意。”老周脸色凝重地点头,“民心可用,但不能被民心所累。现在放开,等于自乱阵脚。”
张建国躺在担架上,虚弱但坚定地说:“让我……让我去跟他们说……我这条命是李顾问捡回来的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应该信我……”
最终,基地做出了艰难的决定:由张建国出面安抚,表明李顾问正在闭关研制对抗敌人的“法宝”,暂时无法分身。基地会派出由老军医和几名学过战地救护的民兵组成的医疗小队,在外围设立临时救助点,发放一些由列车生产的、这个时代也能理解的普通消炎药、退烧药和止血粉,处理一些轻伤和普通病症。
对于真正危重的病人,则进行登记,承诺等打退了敌人,李顾问一定会出手相救。
同时,警戒力量加强一倍,对所有试图靠近核心区的人进行严格盘查和驱离。
方案定了,执行起来却异常艰难。
当张建国被人搀扶着,用虚弱的声音向外面的民众解释时,理解的人有,但更多是失望乃至绝望的哭喊。
“骗人的!你们就是见死不救!”
“什么闭关?分明是瞧不起我们穷苦人!”
“让我进去!我给你们磕头了!”
骚动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一些心怀怨愤的人开始冲击警戒线,与民兵推搡起来,场面眼看就要失控!
就在这混乱关头,突然!
“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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