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微宫的灯火在雪夜中格外明亮,映得武则天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。她仔细翻阅着狄仁杰呈上的名册,凤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“好,好一个北斗会!”她将名册重重摔在案上,“连宗正寺卿都在其中!”
狄仁杰垂首肃立:“陛下息怒。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五千贯特制铜钱,阻止北斗会在元月初一作乱。”
武则天冷笑:“怀英,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?这名册上近半官员,都是李唐旧臣。你是不是觉得,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得人心?”
殿内烛火摇曳,映得两人身影在墙上晃动,如同两军对垒。
狄仁杰缓缓跪地:“陛下,臣所思所虑,唯有江山社稷。无论李唐武周,天下安定才是根本。”
良久,武则天长叹一声:“起来吧。朕信你。”
她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:“显儿醒了,但神智尚未完全恢复。太医说,他中的是一种南诏奇毒,名唤七星散。”
“七星散...”狄仁杰沉吟道,“这与北斗会的名号倒是不谋而合。”
“更蹊跷的是,”武则天转身,目光如炬,“显儿中毒那日,唯一接触过的外人是太常寺少卿李守礼。”
李守礼,高祖皇帝曾孙,在宗室中素有声望。
狄仁杰心中一动:“陛下可还记得,李守礼上月奏请重修宗庙?”
武则天眼神骤变:“你是说...”
“臣什么也没说。”狄仁杰躬身,“但五千贯铜钱藏在皇陵,而李守礼负责宗庙祭祀,这其中的关联值得深思。”
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更漏声滴滴答答,记录着时间的流逝。
突然,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上官婉儿惊慌失措地跑进来:
“陛下!太常寺...太常寺起火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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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常寺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。狄仁杰赶到时,李元芳已经带人控制住火势。
“大人,火是从档案库烧起来的。”李元芳禀报道,“我们救火时,在废墟中发现这个。”
他递过半片烧焦的绢布,上面隐约可见北斗七星的图案,还有“北极定位”四个字。
“北极...”狄仁杰若有所思,“元芳,你立即带人去李守礼府上。”
“大人怀疑李守礼是...”
“不,”狄仁杰摇头,“李守礼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。真正的北极星,恐怕另有其人。”
就在这时,如燕匆匆赶来:“叔父,查到了!李守礼最近三个月,频繁出入一个地方——”
“何处?”
“已故章怀太子旧邸。”
章怀太子李贤,武则天次子,二十年前因谋逆被废,最终死于流放之地。他的旧邸一直空置,由宗正寺代管。
狄仁杰立即明白过来:“原来如此...章怀太子虽死,但他的旧部仍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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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怀太子旧邸荒草丛生,一派凄凉景象。狄仁杰带着众人仔细搜查,在书房暗格中发现大量往来书信。
令人震惊的是,这些书信的收信人遍布朝野,其中不少都是北斗会名册上的人。
“大人,这里有一封密信。”李元芳从一本《论语》夹页中取出一封信。
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:“北极星现,七星归位。望公助我,光复李唐。”
落款处盖着一方私印,印文是“贤余”。
“章怀太子的私印...”狄仁杰面色凝重,“看来北斗会的真正首领,是章怀太子的后人。”
如燕疑惑道:“可是章怀太子被废时,子女不是都被...”
“有一个庶子侥幸逃脱。”狄仁杰沉声道,“我记得他叫李重照,当时年仅三岁,被一个老太监偷偷带出宫外。”
张环匆匆进来:“大人,查到了!李重照现在化名赵守真,在终南山修道。”
“终南山...”狄仁杰想起那批运往终南山的火药材料,“果然是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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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南山白云观隐藏在云雾深处。狄仁杰带着众人赶到时,观中空无一人,只有三清殿内香火未熄。
“我们来晚了。”李元芳检查着殿内的痕迹,“他们刚离开不久。”
狄仁杰却在神案前停住脚步。神案上放着一卷《道德经》,书页正好翻到“知其雄,守其雌”这一章。
“守雌...”狄仁杰若有所思,“李重照这是在告诉我们他的去向。”
如燕不解:“叔父,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雌者,阴也。阴者,水也。”狄仁杰目光锐利,“他去了洛水!”
众人快马加鞭赶到洛水边,果然看见一艘船正要启航。船头立着一个青衣道人,仙风道骨,眉目间与章怀太子确有几分相似。
“李重照!”狄仁杰高声道。
道人转身,神色平静:“狄公果然找来了。”
“收手吧。”狄仁杰道,“你已经无路可逃。”
李重照轻笑:“狄公以为我是要逃?不,我是要去完成最后一步。”
他取出一个木盒:“这里面是七星散的解药,可以救太子性命。但需要狄公用一样东西来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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