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齐章的记忆里有很多东西，但是不是木齐章自己看到的。
不过王翠花嫌废钱，好像逛逛也要钱一样，就是不同意去。
木齐章没法，只好自己出了门，她还想琢磨琢磨赚钱的营生。
出门没多久。
二丫！赵小美小跑过来，脸颊通红，我娘让我跟你去供销社......
木齐章似笑非笑：真是你娘让的？
赵小美绞着衣角：我、我自己也想问问......粮站还招人吗？
暂时没有，木齐章故意停顿，不过......
赵小美眼睛一下子亮了：不过什么？
刘主任最近在找会打算盘的。
我会！赵小美急急道，我爸教过我........
木齐章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发抖的手指，轻轻摇头：
粮站的算盘是十七档的，比平常的多两档。
赵小美脸色一下子白了。
而且她昨天还听见张婶拉着赵大娘嘀嘀咕咕。
......听说要政审三代呢！张婶声音飘过来，她爷那辈......
赵大娘脸色变了又变，看见木齐章出来，赶紧扯出个笑：
二丫，小美她.......发烧了。
木齐章点点头：那改天吧。
她心里冷笑张婶这是怕赵家攀上关系，故意使绊子。
所以简便今天赵小美不问，她也是要说清楚的，之前就说过了，不打包票。
她自己还是个临时工呢。
木齐章把赵小美支开后去供销社找刘小芳。
怎么样？刘小芳趴在柜台上，票送出去了？
木齐章压低声音，你爸没起疑吧？
刘小芳得意地晃了晃脑袋：我说票跟人换了块旧手表，他还夸我会过日子呢！
她从柜台下摸出个油纸包：给，昨天剩的鸡蛋糕。
木齐章接过蛋糕问：你们供销社最近有处理品吗？
有啊！刘小芳眼睛一亮，明天要来批瑕疵布，不要布票，五毛一尺。
木齐章捏了捏兜里的二十块奖励：给我留两尺。
木齐章点头：我想做点小生意。
刘小芳紧张地拽着她躲到货架后面：你要做生意？
她声音发颤，被抓到要游街的！
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，照在刘小芳煞白的脸上。
不会的，木齐章压低声音，做成头巾卖，到时候就说换的。
我表姐去年倒卖粮票，现在还在劳改农场呢！刘小芳嘴唇发抖，
她抓住木齐章的手腕：二丫，你别犯糊涂。你现在有正经工作了，何必......
木齐章反握住她冰凉的手：小芳，你记得胡秀芳吗？
她妈要把她嫁给城西那个瘸子，就因为她家拿不出三十块彩礼。
木齐章声音很轻，这是从原主记忆中提到的，胡秀芳和刘小芳原本也是朋友，而且年纪就大了一岁。
刘小芳的手忽然不抖了。
你爸是供销社主任，你当然不怕。木齐章盯着她的眼睛。
刘小芳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：我不是......
我没怪你，木齐章笑了笑，但小芳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幸运。
她故意顿了顿：你上次说，想买上海产的雪花膏？
刘小芳眼睛倏地亮了：你有门路？
瑕疵布做成头巾，木齐章压低声音，黑市能卖三块一条。
她掰着手指算：两尺布能做三条，成本一块，净赚八块。
刘小芳呼吸急促起来：可、可是......
你帮我留布，赚的钱对半分。木齐章凑近她耳边。
刘小芳咬着嘴唇：要是被抓呢？
布是你爸批的条子，木齐章眨眨眼，谁能查？
刘小芳一会皱眉一会儿笑起来，挺直腰板：其实......我也有关系！
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：我表哥在县运输队，能帮忙拉货。
又补充道：我姑在百货大楼当柜员，瑕疵布经常当抹布处理......
刘小芳眼睛亮得惊人，掰着手指继续道：
我二姨在纺织厂质检科，每月都能弄到些等外品布料。
还有我发小在印染厂，能搞到便宜染料！
木齐章心头一跳，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布料在眼前飞舞。
她迅速在脑中盘算：运输队解决物流，百货大楼提供销售渠道，纺织厂保证货源，印染厂控制成本，这简直是条完整的产业链。
小芳，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，咱们五五分账，但有个条件。
你说！
所有关系必须单线联系，
木齐章眼神透着精明，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俩在背后运作。
刘小芳重重点头，两人相视一笑。
木齐章嘴角微扬。
这条人脉，比二十块钱值钱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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