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!此地不宜久留!”山魈第一个从掩体后跃出,他深知必须趁着对方尚未合围,尽快撤离这龙潭虎穴。
张清霄迅速归剑入鞘,虽然面色略显苍白,道法消耗不小,但眼神依旧锐利,点头表示同意。石蛮也赶紧收拾起他那些瓶瓶罐罐,警惕地注视着周围。
陈岁安最后看了一眼那化作废墟、兀自冒着丝丝黑气的绿坟,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之感。这邪阵虽破,但布阵之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。他弯腰想拔出那柄插在阵眼上的破煞匕首,却发现匕首如同焊死了一般,纹丝不动,刃身被一层粘稠的黑气缠绕,显然已被污秽侵蚀,暂时失去了灵性。他暗叹一声,只得放弃。
趁着扫射的间隙,四人不敢耽搁,沿着来时模糊记忆的路线,由山魈打头,陈岁安居中感应地气规避残余邪煞,张清霄和石蛮断后,迅速向山坳外撤去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山坳口,以为可以暂时脱离险境之时,异变再生!
没有预兆,没有脚步声,前方的薄雾和阴影中,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转出两个身影。
那是两个女子,身形窈窕,穿着越南女子传统的奥黛。只是那奥黛并非常见的素雅颜色,而是某种深沉的、近乎黑色的暗紫,在昏暗的光线下,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。她们赤着双足,踩在潮湿的落叶和泥土上,竟不发出一点声音。脸上蒙着同色的薄纱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那两双眼睛,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浑浊的、仿佛搅动着无数欲望和迷惘的灰白色,只是与之对视,就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心底里那些被压抑的念头蠢蠢欲动。
浓雾中,两名身着暗紫色奥黛的女子缓缓现身。左边身材高挑的掀开面纱,露出一张苍白而艳丽的脸,用生硬的中文冷冷道:“我叫阿娜。”右边稍显娇小的女子随之扯下面纱,眼中翻涌着怨毒:“我是阿英。”
阿娜上前一步,枯瘦的手指直指陈岁安:“你身上有我们姐姐阿香的血咒印记!刚才在法阵外围的民房里...是你一枪杀了她!”
阿英的嗓音因仇恨而颤抖:“姐姐...她死的好惨!我们寻着血咒追到这里,就是要用你的五脏...祭奠姐姐!”她腰间竹筒里传出窸窣声响,几条碧绿蜈蚣从筒口探出毒螯。
“小心!是蛊师!”石蛮想起阮雄曾提及的警告瞬间浮现在众人脑海。
山魈反应最快,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枪口。然而,就在他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,那名叫阿娜的蛊师,轻轻抬起了手。她的手指纤细苍白,指甲却涂着诡异的幽蓝色。她并未指向任何人,只是对着空气,轻轻一弹。
一股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、带着甜腻异香的粉色粉尘,如同被无形的风吹拂,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,瞬间将山魈笼罩其中。
山魈的动作猛地一僵!在他眼中,前方那两名诡异的蛊师突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几名穿着敌军军服、面目狰狞、正端着刺刀向他猛扑过来的“敌人”!
“敌袭!”山魈发出一声低吼,双目瞬间布满血丝,脸上充满了被背叛和遭遇突袭的狂怒。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,不再是朝向真正的蛊师,而是对着他幻觉中扑来的“敌人”——也就是他身旁的张清霄和石蛮,猛地扣动了扳机!
“哒哒哒!”灼热的子弹擦着张清霄的道袍和石蛮的耳畔飞过,打在后面的树干上,木屑纷飞!
“山魈!你疯了?!”石蛮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棵树后。
张清霄也是脸色一变,身形疾退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扫射。他看出山魈神色狂乱,眼神涣散,分明是中了极其厉害的幻蛊,已完全分不清敌我!
几乎在同一时间,另一名蛊师阿英,则将目标对准了身上野性气息最重、心念似乎并不那么坚定的马金刀。她朱唇轻启,吐出一缕若有若无、带着奇异韵律的哼唱,那声音不像是歌,倒像是情人间最缠绵的呢喃,又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。同时,她手腕一翻,一只米粒大小、闪烁着妖异粉红色光芒的小虫,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马金刀。
马金刀正准备请仙家上身应对变故,被那哼唱入耳,只觉得浑身一软,骨头都轻了几两。再看那阿英,在他眼中已不再是蒙面蛊师,而是变成了一个身着薄纱、媚眼如丝、正对他款款招手的绝色佳人,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见到的那种女子。
“小娘子……嘿嘿……”马金刀眼神瞬间变得迷离恍惚,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,竟放下了所有戒备,痴痴地朝着阿英的方向走去,嘴里还嘟囔着不堪入耳的情话。他显然中了更阴毒的情蛊,陷入了对方编织的温柔乡幻境,全然忘记了身处何地,危险何在!
顷刻之间,小队几人,两人中招,一者持枪倒戈,一者心智被迷,形势急转直下!
剩下的陈岁安和张清霄压力陡增!
张清霄剑眉倒竖,便要施展雷法,强行攻击那两名蛊师。但投鼠忌器,山魈和马金刀与她们距离太近,狂暴的雷法很可能误伤自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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