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凛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。萧惊寒站在沙盘前,指尖摩挲着边境布防图的残角,眉头拧成了疙瘩 —— 李队长、张笔吏和王厨子咬舌自尽后,柳嵩在王府的内鬼线索彻底中断,而负责送水的人早已逃之夭夭,连带着迷魂药的来源也成了谜。暗卫们跪在地上,大气不敢喘,谁都知道此刻殿下正处在怒火边缘。
“查!继续查!” 萧惊寒猛地将手中的布防图拍在沙盘上,玄色铠甲上的金属部件碰撞出刺耳的声响,“就算把王府翻过来,也要找出柳嵩剩下的内鬼!若是再让他们在府中作祟,你们都提头来见!”
暗卫们领命正要退下,书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,沈清辞扶着门框站在门口,脸色虽依旧苍白,眼神却透着几分清明。她刚从短暂的晕厥中醒来,听闻萧惊寒在书房发怒,便不顾云溪的劝阻,执意过来 —— 她知道,此刻唯有尽快揪出内鬼,才能阻止柳嵩的下一步阴谋。
“殿下,或许我有办法找出剩下的内鬼。” 沈清辞的声音轻柔却坚定,打破了书房内的压抑。萧惊寒回头看向她,眼中闪过一丝意外,随即又被怀疑取代:“你有办法?沈清辞,别忘了你现在还是‘嫌疑犯’,别想用什么花招帮柳嵩的人脱罪。”
“殿下若是信不过我,大可不听。” 沈清辞缓步走进书房,目光落在沙盘旁的嬷嬷供词上,“但嬷嬷招认王府有三名同伙,如今只抓了三个,却都自尽了,这未免太过巧合 —— 柳嵩肯定还有后手,若不尽快找出剩下的内鬼,等他们偷取更多机密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萧惊寒沉默了。他知道沈清辞说得对,可让他相信一个曾被怀疑是 “北狄细作” 的人,实在有些为难。他盯着沈清辞的眼睛,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破绽:“你说说看,你的办法是什么?”
“引蛇出洞。” 沈清辞走到桌前,拿起一支笔,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陷阱示意图,“嬷嬷虽然被抓,但她肯定还与外界有联系。我们可以故意让她‘无意’听到我藏有‘北狄密信’的假消息,再放松对她的看管,让她有机会传递消息。到时候,我们派人跟踪她的联络人,就能顺藤摸瓜,找出柳嵩在王府的其他内鬼。”
“假消息?” 萧惊寒皱起眉头,“柳嵩何等狡猾,怎会轻易相信你藏有密信?而且嬷嬷已经被我们审讯过,她未必敢再传递消息。”
“嬷嬷敢不敢,取决于我们怎么‘演’。” 沈清辞指尖在纸上的 “密信” 二字上一点,“我们可以伪造一封北狄细作的密信,用外祖父留下的‘隐墨’书写 —— 这种墨只有用特定的药水才能显形,柳嵩的人肯定认识。再让云溪故意在嬷嬷面前‘藏’密信,还让她听到我和云溪的对话,说‘这封密信能证明我的清白,绝不能被萧惊寒发现’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至于嬷嬷的顾虑,我们可以故意降低她的看守等级,还让一名‘被策反’的狱卒跟她透露‘柳相正在想办法救你,只要你能拿到密信,就能戴罪立功’。嬷嬷本就是柳嵩的人,为了活命,肯定会冒险传递消息。”
萧惊寒看着纸上的示意图,又看了看沈清辞胸有成竹的样子,心中渐渐动摇。他想起沈清辞仅凭线头和绣纹就识破嬷嬷的破绽,不得不承认,她的观察力和谋略远超常人。“你就这么确定,这个计划能成功?”
“不确定,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。” 沈清辞眼神坦诚,“若是计划失败,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;若是成功,我们不仅能揪出内鬼,还能顺着联络人,找到柳嵩的秘密据点。殿下,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,柳嵩的人随时可能再动手。”
萧惊寒沉吟片刻,终于下定决心:“好,我信你一次。暗卫,按照沈大小姐的计划准备 —— 立刻伪造北狄密信,用隐墨书写,再找一名可靠的狱卒配合演戏。另外,挑选十名精锐暗卫,乔装打扮,随时准备跟踪嬷嬷的联络人。”
暗卫们领命而去,书房内只剩下萧惊寒和沈清辞两人。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。萧惊寒看着沈清辞,突然开口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若是柳嵩的内鬼没被揪出,对你不是更有利吗?”
“我帮的不是你,是我自己,也是大靖。” 沈清辞目光坚定,“柳嵩不仅想害我,还想勾结北狄颠覆大靖,我绝不会让他得逞。而且,只有揪出内鬼,洗清我的冤屈,我才能继续查父亲的冤案。”
萧惊寒心中一震,他突然意识到,沈清辞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个人恩怨,而是为了守护沈家的清白,守护大靖的安宁。他对她的误解,似乎又少了几分。“你放心,只要能揪出内鬼,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迷迭香的真相,还你清白。”
沈清辞微微颔首,没有再多说 —— 她知道,信任不是靠言语换来的,而是靠行动。她转身向门口走去:“殿下,计划需要连夜准备,我先回偏院,等狱卒准备好,再让云溪配合演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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