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弯腰去捡，指尖触到个硬物——是枚碎钻发夹，正是宴晚走秀那天被人泼脏水时，她悄悄别在她发间的。
记忆突然涌上来。
那天后台乱成一锅粥，深褐色咖啡泼在宴晚刚做好的高定裙上，染出团恶心的污渍。
所有人都在道歉，只有她蹲下来，用湿巾轻轻擦着宴晚被咖啡烫红的手背：“我帮你改妆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宴晚当时笑着摇头，可眼眶红得像浸了血，“这条裙子本来就是给替身穿的，脏了也好。”
许曼没说话，直接拽着她进了化妆间。
她给宴晚重新描了眉，把碎钻发夹别在耳后：“你知道吗？”她对着镜子里的人说，“你比谁都值得被尊重。”
现在那面镜子还在，只是镜前再没有那个会咬着嘴唇说“谢谢”的女人。
许曼把发夹放进玻璃罐，罐底已经躺着宴晚落下的珍珠耳环、蹭了口红的纸巾，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——那是她熬夜改稿时塞给许曼的。
“你会看到的。”她对着镜子轻声说，“他们都会看到的。”
沈时烬回到家时，客厅的灯没开。
他瘫在沙发上，信被捏得皱巴巴，“我不是她”那行字被指腹磨得发毛。
落地窗外的霓虹灯照进来，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，像极了三年前宴晚第一次来他家时，缩在沙发角的影子。
“原来我这一生...”他突然笑了，笑声撞在水晶吊灯上，碎成刺人的棱角，“最爱的人从来就不是她...是我亲手错过的你。”
泪水砸在信纸上，晕开团模糊的蓝。
他闭着眼，眼前全是宴晚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模样：她站在光里，像株终于从石缝里长出来的树，根须扎进了他心脏最软的地方。
玄关的座机突然响了。
沈时烬摸黑接起，那边传来林小蔓急促的声音：“沈总！宴小姐的巴黎秀场后台...好像出了点状况！”
他猛地站起来，手机从掌心滑落，屏幕亮起时，正好照见茶几上那张巴黎高定时装周的邀请函——“主秀款：《镜像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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