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手接过手机时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——烫得反常。
秦可可望着直播画面里宴晚攥紧手稿的背影,喉间溢出一声轻笑。
三个月前在巴黎高定时装周,她亲眼看见艾琳娜对着宴晚的设计草图红了眼,当时她就知道,这个意大利老太太对“原创”有近乎偏执的洁癖。
于是她买通艾琳娜的助理,往设计师邮箱里塞了张P过的对比图,又让韩晴在宴晚的工作室电脑里植入病毒,截取了半张未完成的《归墟》手稿......所有的局都布好了,宴晚就算浑身是嘴,也说不清这87%的相似度。
“可可姐,发完了。”助手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。
秦可可扫了眼手机通知,营销号的转发已经开始刷屏,评论区像被投了炸弹:“连妈妈的最后时光都要蹭热度,真够恶心的”“监控能改,手稿能造,谁知道她还有多少脏事”。
她摸出镜子补了补口红,镜中艳红的唇形与屏幕里宴晚苍白的脸重叠,“再加把火,让水军去晚照的官微下刷‘退钱’。”
同一层楼的茶水间里,宴晚的手指正抚过泛黄的草图纸页。
她背靠着冰箱,身后压缩机的嗡鸣混着走廊里记者的喧闹,像团乱麻缠在太阳穴上。
草图是用医院便签纸画的,边缘还留着ICU特有的消毒水味道——2020年11月15日,母亲插着呼吸管的手突然抬起来,枯瘦的食指指向窗户,模糊的唇形重复着“光...碎月亮...”。
她当时攥着护士递来的便签笔,在皱巴巴的纸上画下光斑的形状,笔尖戳破了两层纸,在背面留下深深的压痕。
“这是我最初的灵感......”她对着草稿上歪歪扭扭的“37°折射角”呢喃,指甲盖轻轻抠过纸背的凹痕——那是母亲最后清醒时,她因手抖而划破的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老陈发来的消息:“官微被冲了,评论区全是退单要求。”茶水间的玻璃窗映出她泛红的眼尾,泪痣在倒影里洇成一片模糊的红,像滴要落不落的血。
巴黎某酒店套房里,艾琳娜的钢笔“咔嗒”掉在地毯上。
她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对比视频——左边是宴晚工作室发来的原始设计手稿,从线稿到定稿的修改过程完整记录;右边是她三年前的《海蚀》系列,珠片排列的轨迹在0.5倍速下显出细微的偏差。
意大利老太太的手指抚过电脑边框,那里贴着她去世丈夫的照片——他生前总说,真正的设计是“灵魂的指纹”,容不得半分玷污。
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,是秦可可的来电。
艾琳娜深吸一口气,接通时声音发颤:“秦小姐,我不参与这场游戏了。”她望着视频里宴晚草图上的日期戳——2020年10月23日,比《海蚀》的立项时间早了整整一个月,“她是真的原创者,我不能用谎言毁了另一个设计师的人生。”
后台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宴晚迅速将草图塞进文件包,抬头正看见老陈冲进来,额角挂着汗:“晚姐,官微收到新爆料,说咱们买通医院改监控!”他手机屏幕亮着,营销号的配图里,ICU监控的时间码被P成了“2021年1月”。
宴晚的指甲掐进掌心,文件包的搭扣在指尖硌出红印。
她望着茶水间窗外渐暗的天色,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另一句话:“小晚,要是有人想踩你,你就站在光里,把影子甩在他们脸上。”
“老陈。”她转身时,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,声音里裹着冰碴子般的冷硬,“联系直播平台,我要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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