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医院,安静得像是时间都被冻结了。
宴晚推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时,手心微微出汗。
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米色风衣,头发随意扎起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可眼神里藏着太多情绪——像潮水退去后沙滩上散落的贝壳,有些拾不起来了。
病房门被推开时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。
沈时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,身上缠满绷带,手臂上插着输液管,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他的脸部右侧有明显的烧伤痕迹,那曾经锋利分明的轮廓如今被纱布覆盖,像是一座崩塌的雕像。
他闭着眼,看起来很安静,但这份安静却比他醒着时更让人心慌。
宴晚站在床边,许久没有动。
她望着他,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。
三年前的那个雨夜,也是这样,他把她拉进怀里,说:“你不是她,但你必须是。”
那时候,她以为他是爱她的。
现在才明白,他只是困在回忆里,不肯出来。
她缓缓伸出手,轻轻握住他那只未受伤的手。
指尖冰冷,而他的手虽然温暖,却毫无反应。
“沈时烬。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低哑,“你总说我像影子,像你的白月光,可是……你有没有想过,是你自己太黑了,挡住了所有的光?”
她顿了顿,眼底泛起一层薄雾,却没有落下泪来。
“我不是她,从来都不是。但你从未给过我机会,让我成为我自己。”
说完,她松开手,从包里取出一封信,轻轻放在床头柜上。
信封洁白,上面只写着两个字:
“再见。”
那是她写给他最后的话,也是她为这段感情画下的句号。
敲门声适时响起,打断了病房里的寂静。
宴晚转身,看向门口。
进来的是小唐,快递员,一个常帮她跑腿的小伙子。
“宴小姐。”他低声打了声招呼,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沈时烬,又迅速收回,“您打电话说要寄一份文件。”
“嗯。”宴晚将信封递过去,“直接送去盛霆集团总部,交给沈先生的私人助理,不要经第三方之手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小唐接过信封,点头离开,一句多余的问话都没有。
这一刻,她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。
那种感觉,不是恨,也不是怨,更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。
她回头看了沈时烬最后一眼。
他依旧沉睡,仿佛永远不会醒来。
可她知道,他会醒的。
只是,等他醒来的时候,她已经不在了。
她拉开行李箱,走出了病房。
走廊外的阳光洒进来,照亮了她的背影。
而在护士站的一角,监控镜头无声地记录下这一切——画面中,宴晚低头看了他一眼,像是做了最终的告别,然后转身离开,脚步坚定,没有回头。
镜头慢慢拉远,病房恢复了最初的寂静。
唯有床头的那封信,在晨光中静静躺着,仿佛承载着一段再也无法挽回的情感。
【监控镜头下·沉默告别】
护士站的角落,监控屏幕泛着冷白的光,记录下病房中那场无声的告别。
画面里,宴晚站在床边良久,眼神像是穿越了三年光阴,落在沈时烬沉睡的脸庞上。
她没有流泪,却有一种比泪更沉重的情绪,藏在眼底深处。
她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,又轻轻放下,仿佛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太久的执念。
她转身离开,步伐坚定,毫无迟疑。
监控录像不会说话,却忠实地将她的每一个动作、每一道目光,都刻进冰冷的数据流中。
而此刻,在监控室里,一名值班护士正盯着屏幕发呆——
“这……是那位小姐最后一次来看他吗?”她喃喃自语,眼中带着几分复杂。
没人回答她,只有屏幕中的画面继续播放,像一部无声的电影,演完一场关于爱与错过的终章。
【沈时烬睫毛轻颤·意识微弱】
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,一阵轻微的风拂过窗帘,带起一缕属于宴晚的香气。
病房内,原本沉寂如死水的男子,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。
极细微的动作,几乎难以察觉。
但若有人此刻正站在床前,或许会看到他眼角牵动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,仿佛是在梦中挣扎着想要醒来,却又被某种沉重的黑暗再次拖入深渊。
他在听。
他听见了她最后的告白,那一句“我不是她,从来都不是”,像一根刺,扎进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。
不是痛,而是空。
他想睁开眼睛,想抓住她的手,想说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可身体却如同被锁住一般,连最简单的睁眼都无法做到。
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来回撕扯,他的大脑在拼命回放她的声音、她的身影、她的背影。
那个总穿着素色旗袍,在画板前低头勾勒线条的女人,那个被他囚禁三年、伤害至深的女人,终于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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