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柳柳的说法给了云锦书新的思路,但是她的记忆没有完全回归,所以云锦书也不能现在就判断封印之事另有内情。
更何况,都过去上万年了,云柳柳的记忆也不一定准确。
旧事暂且不提,当务之急,是要把云景怡脑子里的蛊虫取出来,然后出使羲和,调查猰貐那伙人的行踪。
一回去,两人就把带回的那车药材送给了温半夏,包括多给的一颗寂魂草。
留在太医署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用上,之前库房失窃,还罚了好些人。倒不如借花献佛,给热爱研究药理的温师父。
温半夏很高兴,黎氏一族培养的都是珍稀药材,不是市面上随便能够买到的。
而她表达高兴的方式,是要指导月满楼开颅。
月满楼拿着手术刀,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,“师父不是说,这次不用我动手,打打下手就行。”
“这次是不用,可你总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,不练怎么行。”
徐七星在一旁观摩,她学医的时间是比月满楼长,但是干的最多的是抓药、煎药、晒药、磨粉,连针灸都没上手,更不敢拿手术刀。
月满楼也是赶鸭子上架,亏得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事,勉强能达到让温半夏授课的标准。
只是看着面前的实验用魔鼹,还是会紧张,哪怕它被麻醉了,一动不动,任由她动手。
“它的脑子里有一颗肿瘤,还记得为师教给你的步骤吗?”
月满楼点头,“第一步,确认肿瘤的位置。”
光辉之力自掌心溢出,像照CT一样扫过魔鼹头顶。
要不说修仙世界科技发展不起来呢,有这么方便的随身扫描,谁还费劲去研究机器,也不用担心无菌室的问题,阵盘一开,就是完全密闭的空间。
扫描完,月满楼睁开眼,深吸一口气,“第二步,剃除毛发,标记切口位置。”
徐七星充当了助手,给月满楼递工具,眼里满是崇拜。
大师姐不愧是大师姐,这么快就能开刀,还是给头部动手术。
羡慕也没用,单就光辉之力扫描这招,她都得先升到黄级才行。
手术顺利完成,检查了一下魔鼹的状态,温半夏基本满意。
“撑到明天不死,就算是手术成功了。”
听到这话,月满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出了院门,腿一软就跌进来接她的云锦书怀里。
“没事的,第一次不成功很正常。”云锦书轻轻拍着月满楼的后背,温声说道。
出来的时间比月满楼说的晚了不少,加上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,会有这种猜想也不奇怪。
“不,我想应该没问题,具体要到明天才能确认。今晚是危险期,七星会留下看着。”
“阿月果然厉害。”
“还没确定成功。”
“第一次动手术,能做完全程就不错了。”
“殿下是会鼓励人的。”至少情绪价值给到位了。
缓了缓,两人牵手回去的路上,月满楼也有了心思跟云锦书闲聊。
“据说师兄第一次辅助他师父开刀,病患内脏破裂,剖开腹部的一刻,师兄当场昏了过去。”
“师兄,徐苍术?”
“对,就是徐师兄。”这事还是徐七星亲口说的。
“哈哈哈,看不出来。”一个糙汉子,还有那么胆小的时候。
不过月满楼能给动物开刀,对即将接受手术的云景怡来说没什么帮助。
不对,还是有的,至少月满楼不会在手术开始时昏倒,然后在手术结束后被师父拎出去。
这么想着,两人拐去了云景怡暂住的院子,打算看看病号正在做些什么,顺便安慰她手术没有想象中的危险。
两人前几天不在,但从灵雯她们口中得知,云景怡这几天十分安静。
回长公主府的事提都没提,配合到一反常态。
两人没让侍女通报,一进门就看到云景怡坐在桌前,专注的写着什么。
月满楼敲了敲门,然而云景怡太专注了,完全没察觉到来人,两人只好自己进去。
在看清标题的一刻,月满楼脱口而出,“遗书?”
“你,你们···”云景怡慌了神,一时不知该捂桌上的书信还是遗书,最后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“我们什么都没看。”云锦书说着,扯走怔在桌前的月满楼。
书信是人家的隐私,不管人家写什么,都是人家的自由。
月满楼也意识到了错误,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“那个,我们来是想说,手术定在后天一早。”
想想又补充道:“你别太担心,我师父亲自操刀,需要的药我们也备齐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云景怡轻声说道。
云锦书应了声,转而询问,“明日,可要人陪?”
“表姐没告诉我父兄吧。”
“没说,本宫只告诉了姑母,对外宣称,你在跟阿月修炼。”
云景怡连连点头,没说就好,但她也不想母亲过来。
想了想,把几封家书交给云锦书,“要是后天顺利,表姐就把这些烧了,明日,我能不能请沈姐姐过来?”
“当然,本宫会派人去请。”
“谢谢表姐。”
听到云景怡要见自己,沈青黛立马跟着去请的人,高高兴兴来了大皇女府,却得知一个堪比晴天霹雳的消息。
“郡主明日要开颅?”
“我不想瞒你,要是明日出了什么意外,你也不必为我守着,早日···”
话没说完,被沈青黛死死捂住了嘴。
慌张无措又愠怒的表情,云景怡还是头一次从沈青黛脸上见到。
“不会有意外,怡儿是我的,对吧。”沈青黛一字一顿,深邃的眼眸直直跟云景怡对视。
云景怡不敢反驳,只能点头。
沈青黛这才松了手,“所以郡主最近在大皇女府中,不是求学而是看病。”
“对,鬼医碰巧在,是她检查出来的。”
“原来是鬼医。”上一刻,沈青黛在心里感叹月满楼年纪轻轻,医术竟然比宫内御医还要厉害,得知是鬼医,悬着的心霎时放下不少。
揉了揉云景怡的脑袋,“郡主别怕,鬼医可是当世医道第一人。”
“我知道,表姐她们还特意为我求了药,说是一切准备妥当,我就是···”
很难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。
不用说出口,沈青黛已经懂了。
伸手将人揽入怀中,“怡儿不会有事的,等你养好伤,我们就成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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