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笼罩在一片复杂的氛围中。魔族大军溃逃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,飞遍大街小巷,百姓们先是狂喜,随后又被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所笼罩。王府,成了各方瞩目的焦点。
旭日东升,金色的阳光泼洒在王府雕梁画栋之上,却未能驱散那股无形的紧张。大门外,车马络绎不绝,前来拜访的官员、世家贵族,带着各种心思,或谄媚,或试探,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。福伯带着王府侍卫,应对得滴水不漏,将绝大部分访客挡在门外,只留下极少数身份特殊之人,在萧绝的默许下,方得入内。
清染的寝殿内,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她靠坐在床头,脸色虽仍有几分苍白,但眸子清澈,已无半点虚弱之态。经过一夜的灵泉滋养,识海中的原始符文光华流转,与混沌钟的联系更加紧密。她能清晰察觉到,混沌钟吸收了魔主本源力量后,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蜕变,而这份蜕变,也反哺着她的神魂与体魄,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。
萧绝坐在床边,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,目光落在清染身上,带着一份专注。“你感觉如何?”他的嗓音低沉,关心溢于言表。
“好多了。”清染轻声回应,抬手示意他不必忧虑。她伸出一根手指,指尖轻点,一缕微不可察的七彩流光在指尖跳跃,随后隐没不见。“混沌钟似乎……更强了。它对魔主的反噬,并非偶然。”
萧绝放下玉佩,握住她的手,感受那指尖的微凉。“它与你穿越前的身世有关,又与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相连。这其中的牵扯,恐怕远超我们想象。”他沉声分析,脑海里浮现出皇室秘典中那些模糊的记载。那些记载,从未提及“混沌钟”这种至宝,但却有关于“天地本源”与“至高符文”的零星描述,如今看来,或许并非空穴来风。
“魔主最后所说的‘混沌圣体’,你可有印象?”萧绝询问,声音里含有一丝探究。
清染摇了摇头。“我穿越前,并未听闻过什么‘混沌圣体’。或许,这与这个世界的古老传说有关,又或者,是魔主对我的某种称谓。”她沉吟片刻,又说:“不过,它对混沌钟的觊觎,以及那股邪恶的气息,让我想到了一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我母亲的遗物中,那枚玉佩,以及信件里提到的‘守护者’。我曾怀疑母亲的死与某个神秘组织有关,现在看来,那个组织,或许与魔族,甚至魔主,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”清染将自己的猜想告知萧绝。
萧绝眼中闪过一道光亮。“暗影阁……”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,与清染的思路不谋而合。“我们此前追查暗影阁,发现其势力根深蒂固,与京城许多官员都有牵扯。看来,这并非单纯的谋反,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棋。”
话音刚落,寝殿外传来福伯恭敬的声音:“王爷,王妃,宫里来人了,是李公公,奉陛下旨意前来宣旨。”
萧绝与清染对视一眼,彼此心领神会。皇帝的试探,终于来了。
“请他进来。”萧绝应声。
李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走进寝殿,脸上堆满了笑容,却掩不住眼底的精明。他躬身行礼,声音尖细:“老奴见过王爷,王妃娘娘。陛下听闻京城魔乱已平,特命老奴前来宣旨,嘉奖王爷与王妃娘娘。”
他展开明黄色的圣旨,尖着嗓子念道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景王萧绝,护国安民,力挽狂澜,功在社稷,特赐黄金万两,封地千顷。景王妃苏清染,心系苍生,医术济世,福泽万民,特赐玉如意一柄,金丝楠木百箱,并着即日入宫,为太后娘娘调理身体……”
圣旨冗长,无非是些溢美之词,但最后那句“着即日入宫,为太后娘娘调理身体”,却将皇帝的意图暴露无遗。
清染垂下眼睑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这是要将她软禁在宫中,方便皇帝近距离观察,甚至控制。
萧绝接过圣旨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淡淡说:“有劳李公公。”
李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递上,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,说是太后特意赐给王妃的。锦盒打开,里面是一柄流光溢彩的玉如意,通体温润,一看便知是珍品。
“太后娘娘听闻王妃医术精湛,特意让老奴转告,娘娘近来身子不适,甚是想念王妃的药膳。还望王妃娘娘明日一早,便能入宫。”李公公笑意盈盈,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清染抬头,看向李公公,眼中闪过一丝茫然,仿佛没听懂他的话,只是痴痴地看着那柄玉如意,伸出手去触碰。
李公公见状,心中暗笑,果然还是个傻子,即便立下大功,也改不了痴傻的本性。
“王妃娘娘喜欢就好。”李公公客气一句,又对萧绝说:“王爷,陛下还说,今日下午,想召见王爷入宫,商议一些要事。”
萧绝颔首,并未多言。李公公见目的达成,便告辞离去。
待李公公走远,清染收回落在玉如意上的目光,看向萧绝,眼神恢复了清明。“太后病重是假,试探是真。皇帝召你入宫,怕是想趁我不在,削弱你的权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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