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‘骄恣不论于理’。”阿月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,鼎纹项链投射出《史记·扁鹊仓公列传》的竹简影像,古老的文字在光中流转,“扁鹊曰:‘人之所病,病疾多;而医之所病,病道少。骄恣不论于理,一不治也。’”
她的针尖在赤雾中搅动,让那些扭曲的画面更加清晰:“你仗着术法通天,视医理伦理如无物,篡改基因,掠夺能量,以为自己能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。就像那些权贵,仗着权势,蛮不讲理,不遵医嘱,最终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。这是你第一颗绝症病灶,早已深入骨髓。”
赤雾剧烈翻滚,化作徐福狰狞的脸,眉骨高耸,眼神凶狠如狼:“理?我就是理!当年虢国太子若不是扁鹊多事,早成了我巫蛊的完美容器!这天下的规矩,本就该由强者来定,弱者只配遵守!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,只有打破,才能前进!”
“所以你永远不懂,”阿月的针尖划过赤雾,鼎气将其割开一道裂缝,裂缝中渗出黑色的汁液,腥臭难闻,“扁鹊救太子,不是守规矩,是守‘生命该有尊严’的理;林越研究基因,不是循旧例,是循‘进化该有边界’的理。你所谓的‘打破’,不过是放纵自己的贪婪和残忍,像个拿着刀乱砍的疯子,终会砍到自己,血流不止。”
赤雾在她的话语中渐渐黯淡,颜色从赤红变成了暗红,像燃尽的灰烬。
第二颗病灶在黑雾右侧凝成,是块沉甸甸的灰石,表面粗糙不平,嵌着秦宫鼎魂的碎片,那些碎片闪烁着微弱的金光,却被灰石的阴冷压制着。
阿月拾起灰石,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,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——那是徐福当年为夺取鼎魂,将看守鼎的老方士冻成冰雕的记忆。灰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能量数值,每一个数字都浸着掠夺的血腥,每一笔都透着无情的贪婪。
“为了鼎魂里的先天之精,你杀了三十七名方士,”阿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不是害怕,是愤怒,“其中还有一个才十二岁的孩童,他只是给方士们送水,也被你残忍地冻成了冰雕,他的眼睛到死都睁着,满是恐惧和不解。”
“轻身重财,二不治也。”鼎纹项链的竹简翻过一页,光照在灰石上,那些冰冷的能量数值竟开始褪色,露出底下的血肉模糊,那是被冻结的鲜血,“扁鹊说的‘重财’,不只是金银珠宝,是你把能量、力量看得比生命重千万倍。为了鼎魂,为了原气海的精元,你视人命如草芥,连自己的精元都敢自噬,这颗病灶,早烂到了你的骨里,无药可救。”
灰石突然炸裂,碎成无数尖刺,带着呼啸声扎向阿月。她用三棱针格挡,针尖的鼎气与尖刺相撞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,将尖刺一一化为齑粉:“你以为力量是财富?错了。虢国太子用王血补脉管,那是把生命当最珍贵的财富;林越用医案救变异者,那是把仁心当最宝贵的财富。你掠夺的,不过是些会消散的能量,像握在手里的沙,握得越紧,漏得越快,最终一无所有。”
灰石的碎片在空中盘旋片刻,最终无力地落下,融入原气海的蓝紫色海水中,消失不见。
黑雾中的猩红黯淡了些,剩下的四个病灶开始不安地躁动,像怕被点名的罪人,在黑雾中瑟瑟发抖。阿月知道,审判才刚刚开始,这六颗病灶,每一颗都对应着徐福不可饶恕的罪孽,也对应着医道铁律的无情。她的目光如炬,盯着那团黑雾,等待着下一颗病灶的浮现,准备着继续这场跨越千年的审判。
第三节 六症对应
第三颗病灶是团浑浊的气,颜色暗沉,时而翻滚如沸,时而凝滞如死,裹着徐福在黑风寨的记忆。
画面里,他站在变异者中间,像个恶魔般俯视着那些因能量紊乱而抽搐的村民。他们口吐白沫,浑身痉挛,痛苦不堪,而徐福却嘴角上扬,露出残忍的笑容。他故意不给他们解药,反而往村里的水井里投更烈的蛊虫,看着他们在痛苦中越陷越深。
“乱其阴阳,方能让他们更听话,”他的声音轻飘飘的,却带着千钧重量,压得人喘不过气,“让他们一会儿热得像在火炉,一会儿冷得像在冰窖,他们就会乖乖地求我,把我当成救世主。”
气团里的温度果然忽高忽低,像患了疟疾的病人,冷时冰寒刺骨,让人牙齿打颤;热时灼人肌肤,仿佛要将人的血液都烧开。
“衣食不能适,三不治也。”阿月的三棱针穿过气团,鼎气将其搅散成一缕缕,那些冷热交替的记忆碎片在空中飘散,“扁鹊说的‘衣食不能适’,是指不顺应天地节律,逆天而行。你在秦宫造热证,让本该温和的阳气变得狂暴如烈火;在现代造寒证,让本该生机盎然的空间变得死寂如冰窖;在黑风寨乱阴阳,强行扭转三域的能量节律,就像人冬天穿单衣,夏天裹棉袄,不病才怪,不死才奇。”
气团挣扎着重组,化作徐福不屑的冷笑:“适者生存!弱者才需要顺应!我要让天地顺应我,而不是我顺应天地!我要做天地的主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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