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传来林夜的声音,比平时更急,像压着什么东西:“秦鸣梦?你还在房间里?没事?”
我喉咙发干,吞咽了一下,才发出声音:“刚回来……东西带回来了,但右手更糟了。”
“待在原地,别出门。”他语气斩钉截铁,“外面有‘眼睛’。苏媚也惹了麻烦,她昨晚的直播回放被人盯上了,有不明势力在查。我尽快过来。”
电话挂断,忙音嘟嘟作响,房间里一下子又静得可怕。
“眼睛”?
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到窗边,手指抠着窗帘边缘,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条缝隙,向下窥视。
楼下街道寻常依旧。凌晨的天光泛着灰蓝,早点摊支起了灯,零星有几个晨跑的人,一辆出租车慢悠悠驶过。一切看起来正常得过分。
但一种黏腻的、挥之不去的被窥视感,却像蛛网一样缠了上来。说不清来源,只是一种直觉,仿佛有什么东西蛰伏在这片平凡的景象之下,无声地转动着眼珠。
我猛地拉紧窗帘,后背渗出冷汗。
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。我重新看向带回来的两样东西。
玩偶熊瘫在床单上,更加破败了,那条断臂几乎彻底分离,仅靠几缕灰白色的棉絮连着。我把它拿起来,翻来覆去地检查,尤其是那只空洞的眼眶。再没有灰雾渗出,摸上去也只是普通棉布的凉意,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只是我过度疲惫的错觉。
可我知道不是。
我又拿起那枚齿轮。裂纹更深了,像一道丑陋的疤痕刻印在金属表面。但在现实世界的光线下,裂纹深处那一点不祥的金属光泽反而更加显眼,幽幽地反射着灯光。寒意依旧,握在手里时间稍长,指尖就冻得发麻。
我尝试调动了一下精神力。
一股远比以前充沛的力量感在体内流转,这大概是此行唯一的“收获”。但几乎是同时,右臂那木质化的纹路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冰痛,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从骨头缝里刺出来,狠狠扎进我的神经。新生的精神力与这诡异的侵蚀之力剧烈冲突,让我眼前发黑,差点呕出来。
我慌忙停止运转精神力,大口喘气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右臂的冰痛缓缓褪去,只留下那无休无止的、背景噪音般的寒冷。
这东西…不仅在侵蚀我的身体,还在抗拒我自身的力量?
烦躁和一丝恐慌涌上来。我捏紧齿轮,目光再次落回玩偶熊身上。
也许…林夜会有办法。他总能知道点什么。
我把它再次拿起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断臂的参差不齐的接口处。
嗯?
指尖传来一丝异常的触感。
不是柔软或断裂的棉絮,而是一种…极其细微的、坚韧的、带有某种规律纹理的异物感。
我心头一跳,凑到灯下,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几缕灰白的棉絮。
在玩偶熊断臂的接口深处,紧贴着主要填充物的地方,嵌着一丝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、暗金色的纤维。
它极其不显眼,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色融为一体,但仔细看,就能发现它独特的材质——绝非棉絮,更像某种…极细的金属丝?或者某种我没见过的合成材料?它微微蜷曲着,一头似乎还深深埋藏在玩偶熊的身体内部。
这是什么?
玩偶熊身体里的“筋骨”?以前绝对没有!是在虚界里发生了什么异变?还是……它原本就存在,只是之前从未暴露?
我试图用指甲将它抠出来,但它嵌得极深,稍微用力,那仅存的连接棉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吓得我立刻松手。
这玩偶熊……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?
那只渗出又消失的灰雾,这暗金色的诡异纤维……它真的只是一个偶然获得、提供些许慰藉的灵器吗?
窗外,传来一声轻微的、像是鸟喙啄击金属雨棚的声音。
嗒。
我的动作瞬间僵住,全身血液似乎都凉了一下。
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。
只有远处模糊的车声。
是鸟吧?
肯定是。
但那被窥视的感觉,却如同潮水般再次漫上来,淹没了整个房间。
我维持着拿起玩偶熊的姿势,一动不动,耳朵捕捉着外界最细微的声响,眼睛死死盯着窗帘的缝隙,仿佛那后面随时会裂开一道口子,涌出虚界的色彩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房间里,只有我越来越响的心跳声,以及右臂上那无声散发着寒意的纹路,在提醒着我——
现实,或许并不比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更安全。
而这场入侵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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