档案柜噬忆者矗立在墙边,如同一个沉默而致命的审判官。我们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心跳,都仿佛在它的监控之下。它不主动追击,只是在我们动用能力时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将我们最熟悉的力量化为最冰冷的利刃,反掷回来。
这种无力感几乎让人窒息。
“这样下去不行!”陈铁山喘着粗气,右臂的伤口因刚才与自身复制虚影的对撞而再次渗血,盾牌边缘也布满了念动力冲击留下的凹痕。“打它,它学我们,还打回来!不打,难道等它把我们吸成空壳?”
他说的没错。我刚才尝试用念动力卷起地上一个装饰花瓶砸过去,试图进行纯粹的物理攻击。花瓶飞出的瞬间,我关于“投掷”这个动作的记忆片段——童年时在孤儿院扔石子的感觉——猛地一颤,变得模糊。而档案柜则迅速复制了这一记“物理投掷”,另一个抽屉弹开,一个一模一样的虚影花瓶以更快的速度砸回,逼得我狼狈躲闪。
它连纯粹依靠肌肉记忆和物理原理的动作都能复制学习!
苏媚脸色苍白如纸,鼻血刚刚止住,但精神上的创伤显然更重。她虚弱地靠在办公桌旁,声音带着颤抖:“它……它里面是空的,又是满的。空的是它自己没有‘思想’,满的是它塞满了别人的记忆碎片……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成千上万个人在同时尖叫、哭泣、低语……太混乱了……”
林夜的天眼通一直死死锁定着档案柜,眼球上的血丝越来越多,显然持续观察这种高维度的信息聚合体对他负担极大。他沉声道:“它的核心逻辑是‘复制’与‘掩盖’。它吞噬记忆,复制能力,是为了维持这个空间的‘稳定’,或者说,是为了掩盖某个真相。它本身,很可能就是那个需要被掩盖的‘真相’的看守者!”
“真相?”我心头一跳,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这间过于整洁、仿佛欲盖弥彰的办公室。“什么真相?”
“就在这里找!”林夜猛地指向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,“噬忆者守护的是这个房间,而房间的核心,很可能就是这张桌子!它阻止我们探查档案柜,或许更是在阻止我们接触桌上的东西!”
就在这时,仿佛是为了印证林夜的猜测,档案柜再次发难。因为我刚才扫视桌面的动作,它似乎判定我们即将触及核心,三个抽屉同时无声滑开!
一道复制自我的念动力冲击波直冲林夜,一道复制自陈铁山的蛮力虚影撞向苏媚所在的方位,第三道则是一股混乱的精神干扰波纹,显然是模仿苏媚的他心通,但更加狂暴无序,意图打断我们的思考和协作!
“散开!”林夜低吼一声,预知能力让他提前零点几秒侧身,念动力冲击擦着他的肩膀掠过,将他身后的书架炸得木屑纷飞。
陈铁山怒吼着用盾牌护住苏媚前方,硬生生扛住了蛮力虚影的冲击,整个人被撞得向后滑行,鞋底与光洁的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而我,则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,构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念力屏障,抵挡那混乱的精神波纹。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陌生的、痛苦的记忆片段——手术刀的寒光、药剂注入血管的冰冷、亲人绝望的哭喊……这些被噬忆者吞噬的受害者记忆,此刻成了攻击我的武器!
“桌子!”林夜在躲闪中大喊,“秦鸣梦,想办法靠近桌子!铁山,掩护他!苏媚,试着感知桌子上有没有强烈的情绪残留!”
没有犹豫的时间。我放弃维持全面的屏障,将念动力集中于脚下和身前,如同破冰船般,顶着精神干扰的狂潮,艰难地朝着办公桌挪动。
陈铁山明白了林夜的意图,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,不再试图攻击,而是将身体和盾牌化为最坚实的壁垒,死死挡在我和档案柜之间,用肉身吸引着大部分复制攻击的火力。每一次虚影的撞击,每一次能量冲击的洗礼,都让他身体剧震,旧伤崩裂,但他寸步不让!
苏媚强忍着精神反噬的痛苦,闭上眼,将残存的他心通能力如同丝线般投向办公桌。她过滤掉噬忆者散发出的海量噪音,专注于寻找桌子本身可能承载的、属于“使用者”的执念。
“有……很淡,但是……很深……”苏媚的声音断断续续,如同在狂风中被拉扯的细线,“恐惧……还有……愧疚?不,更像是……冰冷的计算……和一丝……得意?”
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,档案柜似乎被彻底激怒了!它感知到我们正在触及核心秘密!
整个柜体发出低沉的嗡鸣,超过十个抽屉同时弹开!这一次,不再是单一的复制攻击,而是组合技!
念动力形成的无形之手试图将我按在原地,肉体强化虚影从侧面撞向陈铁山试图突破他的防御,数道混乱精神波纹如同鞭子般抽向苏媚,甚至还有几道模仿我之前“投掷”动作的虚影,卷起地上的碎木和装饰品,如同霰弹般向我们覆盖射击!
场面瞬间极度混乱危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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