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辰话音刚落,
女帝的贴身侍卫便上前,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,将那件华美的羽衣从苏辰身上取下。
羽衣离体,苏辰的身子配合地一软,又是一阵虚弱的咳嗽,仿佛那件衣服就是他吊着命的最后稻草。
整个过程,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。
另一名侍卫很快捧着一个银盘走上殿来,
盘中,
是一只通体雪白、瑟瑟发抖的雪兔,它无辜的红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陌生环境的恐惧。
姬凝霜居高临下,一个字也未说,只是对着那侍卫,轻轻抬了抬下巴。
动作便是命令。
在满朝文武百官惊疑不定的注视下,侍卫托着那件流光溢彩的沙蚕羽衣,
将其中的一角,
缓缓地,覆盖在了那只雪兔的背上。
一息。
两息。
五息。
雪兔依旧在发抖,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丞相李善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,稍稍落下半分。
他额角已经渗出冷汗,但依旧强撑着一副被冤枉的忠臣模样。
然而,就在第十息!
异变陡生!
那只雪白可爱的雪兔,
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,四只小短腿疯狂地蹬动,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看不见的巨大痛苦。
紧接着。
“吱——!”
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后,一股股暗红色的血液,从它的眼、耳、口、鼻中同时涌出!
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,它便四肢一挺,彻底僵直,当场毙命!
那死状,惨烈至极,令殿上不少文官都别过了头,不敢再看。
整个太和殿,死寂一片。
毒性之烈,发作之快,简直令人毛骨悚含!
这一下,再无人怀疑苏辰那句话的真假!
丞相李善整个人都懵了,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身体摇摇欲坠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这毒竟如此霸道,还能用这种方式被当庭验证出来!
不!不可能!
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指着那件羽衣,大声辩解:
“陛下!此物乃是西域番邦的奇珍,或许是与我中原水土不服,才生此异变!
这……这与老臣何干?老臣也是受了那番邦使臣的蒙骗啊!”
这番话,虽然牵强,却也勉强算是个解释。
就在他以为能暂时蒙混过关时。
一个清冷如冰雪,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穿透力的女声,从殿外传来。
“此毒,我认得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北凉圣女慕容雪,在宫女的搀扶下,一步一步,缓缓走入了大殿。
她依旧是一袭白衣,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,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,却清亮得骇人。
她每走一步,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她没有向女帝行礼,
只是径直走到了大殿中央,站定在苏辰的软轿旁,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面无人色的丞相李善。
她字字诛心。
“此毒,名为锁仙散,乃我北凉皇室秘不外传的禁药,
无色无味,
专用于对付身怀特殊血脉的武道高手,平日里与常物无异,唯有接触到特定血脉的体温,
才会激发剧毒。”
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,冰冷的视线扫过满朝文武,最后又落回李善身上。
“数月之前,丞相曾派心腹秘密联络我北凉使团,以大夏境内的一座富铁矿为代价,换取此毒。”
轰!
第二道惊雷!
如果说雪兔验毒是物证,那北凉圣女的指证,就是最致命的人证!
还是来自当事国的皇室成员!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李善彻底慌了,他指着慕容雪,气急败坏地嘶吼:
“你一个敌国质子,与这不要脸的妖后沆瀣一气,你们的证词,根本不足为信!”
然而,他的话音未落。
“哐当!”
一声巨响。
禁军统领秦冷月,一身银白战甲,大步流星地走上殿来。
她面若冰霜,直接将一个被五花大绑、堵住了嘴巴的人,狠狠扔在了大殿中央的石板上。
那人,正是刚刚还在装神弄鬼的神医张道玄!
秦冷月看都没看地上的神医一眼,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和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,高高举起,呈于殿上。
她那清越冷冽的声线,响彻整个太和殿。
“陛下!此人名唤张望,乃丞相府豢养多年的门客!
末将奉命彻查,已查明此人奉丞相之命,潜入宫中,散播苏先生身染怪病、会过染圣女的谣言!”
“这是从他家中搜出的,与丞相府的来往密信,以及这张十万两的封口银票!”
“人证!物证!俱在!”
羽衣剧毒。
圣女指认。
神医招供。
一环扣一环,一证接一证!
所有证据,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完美闭环,所有矛头,都死死地指向了同一个目标——当朝宰辅,李善!
阴谋,在朗朗乾坤之下,被彻底撕碎!
李善浑身剧颤,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,整个人瘫软在地,再也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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