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借风势,瞬间燎原!冲天的烈焰如同一道翻滚的火墙,暂时阻隔了汉军后续部队的增援,也扰乱了弩阵的视线。
然而,韩信的杀招岂止于此?就在火势升腾、楚军残部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刹那,震耳欲聋的铁蹄声如同闷雷般从侧翼滚滚而来!汉军最精锐的骑兵队,在灌婴副将的率领下,终于完成了包抄!他们手持特制的丈八长槊,槊头并非寻常枪尖,而是绑缚着锋利冰冷的倒刺铁钩——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战马马腿的恶毒兵器!一旦被勾住,人马俱碎!
“结阵!死战!!” 虞子期嘶哑的吼声带着必死的决绝。他率先以手中玄铁重剑深深插入冻土,剑身嗡鸣!残余的死士与虎贲营刀兵闻令,纷纷效仿,或以刀拄地,或以枪斜插,身体前倾,用血肉之躯和手中兵刃组成一道最后的、倾斜的死亡之墙!他们要用这血肉磨盘,硬生生为项羽劈开一条生路!
“噗嗤!咔嚓!啊——!” 汉军铁骑如同洪流撞上礁石!长槊的铁钩狠狠勾向马腿、刺向人体!楚军士兵用身体硬抗,用武器格挡!玄铁重剑劈开第七名骑兵精铁头盔、将其连人带马斩为两段的瞬间,虞子期左肩胛处一道深可见骨、被火箭灼伤的旧创猛地崩裂!黑色的、带着腥臭味的淤血混合着肌肉碎片狂喷而出!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,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!
“子期!!” 项羽如狂龙般从侧翼杀回,看到虞子期摇摇欲坠,虎目瞬间充血!
“哥哥——!” 虞姬的心如同被利刃刺穿,凄厉的哭喊声令人心碎!
虞子期用重剑死死撑住身体,染血的脸上却挤出一个无比惨烈却又豪迈的笑容,他抬头看向冲至近前的项羽,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骄傲:“霸…霸王!你往日…总说龙且,英布…英勇无敌…今日…我子期…如何?!” 每说一个字,口中都涌出黑色的血沫。
项羽一把扶住他几乎倾倒的身体,看着这位忠心耿耿、追随自己半生的猛将,看着他身上密布的新旧伤痕,眼中充满了痛惜与无上的敬意,声音沉痛而铿锵:“子期!你…不愧是我大楚…顶天立地的男儿!是孤…最锋利的剑!!” 他用力拍着虞子期的肩膀。
“哈哈…哈哈…你们…听到了吗?!霸王…夸我!!” 虞子期用尽最后力气,仰天狂笑,笑声中充满了悲壮与满足!仿佛要将这最后的荣耀,昭告天地!
然而,笑声未绝!
一支比声音更快、更狠、更毒的弩箭,如同来自九幽的索命之吻,带着刺耳的尖啸,精准无比地从混乱战场的缝隙中钻出!在项羽和虞姬绝望的嘶吼声中,狠狠洞穿了虞子期狂笑时毫无防备的胸膛!箭头甚至带着一蓬血雾,从他背后透出!
“呃…!” 虞子期的狂笑戛然而止。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低头看了看胸前透出的、闪烁着幽蓝毒芒的箭簇,又抬头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——那里,韩信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着他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,所有的力气随着喷涌的鲜血流逝殆尽。他握着玄铁重剑的手缓缓松开,那柄伴随他征战天下的重剑“哐当”一声砸落冻土。虞子期,这位西楚最后的柱石猛将,怒目圆睁,身躯如同山岳倾颓,轰然倒地,殉阵于霸王马前!至死,他依然面向汉军,脊梁挺直!
“子期——!!!” 项羽的悲吼如同受伤巨龙的咆哮,震得整个江滩都在颤抖!无边的怒火与杀意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!他猛地抬头,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高台上的韩信!原来,韩信忌惮强攻损失太大,竟设下如此阴险毒计,以冷箭射杀大将!
“吼——!!” 项羽猛地一拍胯下乌骓的鬃毛!那力道,带着倾天的愤怒!
“嘶聿聿——!” 墨涵(乌骓)感受到主人那几乎要焚毁天地的怒火,以及拍打带来的痛感,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与亢奋的长嘶!它心中也在狂骂:“阴险!卑鄙!不愧是钻过裤裆的韩信!垃圾!真TM垃圾!” 作为穿越者附体的战马,它比任何人都更理解韩信的阴险与无耻!
项羽彻底狂暴了!他不再有任何保留!玄铁战靴狠狠碾过遍地插满铁蒺藜、堆满尸骸的荆棘之路,每一步踏下,巨大的力量甚至将尖锐的铁刺直接碾入冻土,踏出点点火星!他手中那柄重逾百斤、戟尖为九节钢锋的天龙破城戟,在弥漫的血雾与硝烟中,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寒光!那九节钢锋仿佛一条被彻底激怒、即将破城而出的嗜血苍龙!
“霸王!看!那…那是我们楚军大营的帅旗!!” 一名浑身浴血的楚军骑兵指着远处一杆被汉军高高竖起、肆意践踏的残破楚旗,声音在寒风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颤抖。
项羽循声望去,浓密如刀的剑眉下,那道自二十岁起便跟随他征战、由叔父项梁亲手刻下的箭疤,在凛冽的寒风中突然剧烈地抽动起来,仿佛活物般灼痛!那是耻辱的烙印,更是仇恨的催化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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