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,哭泣声渐渐变小,变成压抑的抽噎,似乎在他的话语里找到了一丝奇异的慰藉。
“别怕,”傅沉渊继续低声安抚,声音是他自己都未曾想象过的轻柔,“暖暖,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。你看,你现在很清醒,你还是你,什么都没有改变。”
他试图一点点瓦解她的恐惧,用语言构建安全感:“你的生活还会和以前一样,上学,画画,做任何你想做的事。我不会干涉你,我保证。”
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,陪着你,保护你。不是监视,是陪伴。”他强调着,笨拙地尝试区分这两者的不同,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试着把一切交给时间,好不好?”
“相信我,也相信你自己。我们慢慢适应它,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而专注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:
“而且,暖暖,你知道的,”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湿润的脸颊,“我想要你开心,想要你快乐。从第一次在酒店走廊闻到你的信息素,看到你的眼睛那一刻起,我就认定你了。”
这不是甜言蜜语,而是他内心最真实、最偏执的认定,此刻被他用一种近乎坦诚的方式说了出来。
“我们是登记过的伴侣,”他最后说道,语气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、试图与她建立连接的郑重,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。让我陪你,我们一起,试着慢慢接受它,好吗?”
这是傅沉渊能做到的、最大限度的共情、承诺和……妥协。
他不再仅仅强调占有和掌控,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她的恐惧,承诺给予她时间和空间,甚至提出“一起”面对,将自己放在了与她平行的位置。
温暖的抽噎声渐渐平息了。
她依旧埋在他怀里,没有抬头,但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。
傅沉渊的话语和那些承诺、那些理解、那些笨拙的安抚,以及最后那句“一起试着慢慢接受它”,奇异地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。
恐惧依然存在。
但对自我迷失的恐慌,似乎因为他的理解和“陪伴”的承诺,而稍微减轻了一点点重量。
她依旧害怕,但不再是完全孤身一人面对那未知的、令人恐惧的未来了。
他或许依旧是牢笼的铸造者,但他似乎,也开始尝试成为能与她一同待在笼中的人。
这种认知,带来一种扭曲却真实的……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温暖埋在他怀里,听着他那些前所未有温和的话语,心底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一丝。但连日来的恐惧、委屈和身体的不适,却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,伴随着细微的抽噎,断断续续地、带着浓重鼻音地抱怨出来:
“你……你总是用信息素吓我……”她声音小小的,满是委屈,“压得我喘不过气……”
傅沉渊身体一僵,回想起自己最初确实常用信息素施压,试图让她屈服。
“看我的眼神……也好吓人……”她继续嘟囔着,像是积攒了许久的不满,“像要把我吃掉一样……”
傅沉渊:“……”他试图回忆自己平时的眼神,似乎……是习惯的带着审视和掌控。
“标记……好疼……好难受……”说到这个,她的委屈更甚,身体又轻轻抖了一下,“每次都像要死掉一样……”
傅沉渊抿紧了唇,标记时的冲击对Omega来说确实剧烈,他虽尽量控制,但本质上的侵略性无法完全消除。
“还有……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好难受……”她想起了展厅,想起了那些评估和好奇的目光,“像看什么东西一样……”
最后,她吸了吸鼻子,带着哭腔说出了最在意的一点:“你……你还把我当物品炫耀……别那个胸针……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根小针,细细密密地扎在傅沉渊心上。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混合着懊恼、心疼和恍然大悟的复杂情绪。
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掌控和“给予”,给她带来了这么多压力和恐惧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步步为营,却没想到每一步都踩在了让她害怕的点上。
他沉默了良久,然后收紧了手臂,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郑重:
“对不起。”
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,带着千钧重量。他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。
“以后不会用信息素压你了。”他承诺,虽然知道完全收敛不可能,但至少不会再用作威慑。
“我……尽量不那样看你。”他尝试着保证,尽管改变习惯需要时间。
“标记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,但还是说道,“下次……我会更轻一点。”
“至于别人,”他的声音冷了几分,“谁让你不舒服,告诉我。”
最后,他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认真:“没有把你当物品。那枚胸针……是我蠢了。以后不会了。”
他笨拙地、一点一点地回应着她的每一点委屈,尝试着抚平那些他亲手划下的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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