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林家就已经忙碌起来。
刘美珍坐在床边,双手紧握着那条手帕,眼圈红肿。
一夜没睡好,脑海里全是那个月牙形的胎记。
“老林,我们出发吧?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林远山正在穿衣服,动作停顿了一下,“好,查清楚了,也能安心些。”
刘美珍用力点头。
十八年了,这个疑团如果不解开,她怕是要疯了。
林远山走过来,轻抚她的肩膀,“不管结果如何,我们都要面对。”
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,就往县医院赶去。
路上,刘美珍一直在念叨:“要是真的抱错了,那静姝……”
“别胡思乱想。”林远山打断她,“先查清楚再说。”
……
县医院的档案室,一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管理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戴着厚厚的眼镜,正慢悠悠地看着报纸。
“十八年前的出生记录?”老头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们,“那可不好找啊。”
林远山递上一根烟,陪着笑脸:“老同志,麻烦您了,我们确实有急事。”
“急事?”老头慢悠悠地说,“十八年前的事,还能有多急?”
刘美珍急得眼眶发红:“大哥,求您帮帮忙,这事对我们来说比天还大。”
老头瞥了她一眼,低头继续看报纸,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:“档案室的资料,找起来是很费时费力的。”
林远山心领神会,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和一包好烟,塞到老头手里。
“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辛苦您了。”
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岳父是商业局的刘副主任,这事……他也挺关心的。”
老头的手指在报纸下摸了摸钱的厚度,再听到“刘副主任”四个字,脸色立刻变了。
他放下报纸,站起身来,态度热情了不少:
“哎呀,原来是刘主任的亲家!早说嘛!不就是十八年前的记录吗?等着,我给你们找!”
老头慢悠悠地走到满是灰尘的档案柜前,费力地拉开一个,翻找起来。
刘美珍紧张得手心出汗,林远山也不住地搓着手。
“找到了……一九六零年。”男人拿出一本封面发黄的登记簿,“是哪一天的?”
“五月初五。”刘美珍急忙说道。
老头戴上老花镜,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:“五月初五……有了。”
刘美珍和林远山立刻凑过去,当看到“刘美珍”三个字时,两人的心跳都快停止了。
“产妇:刘美珍。诞下一女,六斤二两,体健。备注:右手腕有淡红色月牙形胎记。”
白纸黑字,清清楚楚。
刘美珍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。林远山急忙扶住她。
“媳妇!媳妇你怎么了?”
“胎记……真的有胎记……”刘美珍喃喃自语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林远山也震惊了。
记录上明明白白写着胎记,可静姝手上干干净净,什么都没有!
“老同志,请问当天还有其他新生儿吗?”林远山强撑着问道。
老头绞尽脑汁想了想:“县医院就这一例。不过我有点印象,好像红星公社的卫生院那天也接生了一个。”
红星公社!
林远山和刘美珍对视一眼,都明白了什么。
“走!我们去红星公社!”
两人匆匆离开县医院,直奔红星公社卫生院。
另一边,姜记辣酱厂里一片热火朝天。
昨天的“军地合作”风波过后,工人们的干劲更足了。
“晓荷,你真是太厉害了!”一名工人一边装瓶一边感慨,“连军区都认可咱们厂!”
“就是!”林小丫也兴奋地说,“以后看谁还敢嚼舌根!”
姜晓荷笑着摇头:“别光顾着高兴,手里的活儿做好,质量才是根本。”
她正说着,发现桌上多了一包精美的点心盒子。
油纸包着,还用细麻绳扎了个漂亮的结。
“这是什么?”
林小丫凑过来看:“哇,这包装好漂亮!是省城才有的点心吧?”
姜晓荷打开一看,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桂花糕和枣泥酥,还有一张小纸条。
上面是秦卫东那遒劲有力的字迹:给厂长同志的慰问品。
“是秦大哥买的?”林小丫眨眨眼,“他对你真好啊。”
姜晓荷脸微微发热,嘴上却说:“他就是乱花钱。”
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暖暖的。
这点心在省城才有,他是办完正事,专门给她带的吗?
“厂长,你快尝尝!”工人们都围过来看热闹。
姜晓荷拿起一块桂花糕,轻咬一口,香甜软糯,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“好吃吗?”
“嗯,还行。”姜晓荷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工人们都笑了:“厂长你嘴硬心软!”
就在这时,红星公社卫生院里。
林远山和刘美珍气喘吁吁地赶到,又是一番“打点”后。
终于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房间里,看到了卫生院当年的出生记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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