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把篮球场烤得发烫,谢岐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,领口敞着两颗扣子,露出冷白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锁骨。他刚投进一个三分球,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,眼神懒懒散散的,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野气。
“谢哥!”林鑫然抱着两瓶冰可乐跑过来,献宝似的递上一瓶,“刚听一班的人说,他们班转来个新女生,长得特正。”
谢岐拧开瓶盖灌了两口,冰汽水的气泡在喉咙里摊开,他嗤笑一声:“你小子一天到晚就关注这些。”
旁边的江燃正用毛巾擦脸,闻言挑眉:“能有多漂亮?还能比上周跟谢哥表白那艺术生好看?”
“那可不一样!”林鑫然急着辩解,“听说还是个学霸,安安静静的,气质特绝——”
话没说完,一道娇柔的女声插了进来:“谢岐。”
几人转头,就见苏曼琪站在篮球场边,穿着精致的白色连衣裙,手里拎着个包装讲究的纸袋,声音甜得发腻:“谢叔叔说今晚让我们两家一起吃饭,放学我等你,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?”
她是苏家的小女儿,跟谢岐家是世交,明里暗里追了谢岐快两年,全校都知道。
谢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把空了的可乐瓶精准扔进三米外的垃圾桶,扯了扯肩上的外套,径直往场边走,像是没听见那话似的。
苏曼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又很快掩饰过去,快步跟上去想拽他的胳膊:“谢岐你等等——”
“别碰我。”谢岐的声音冷下来,脚步没停,“要去你自己去,我没空。”
林鑫然和江燃对视一眼,赶紧跟上自家老大。江燃压低声音笑:“苏大小姐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本事,真是越来越熟练了。”
林鑫然撞了他一下,朝谢岐的方向努努嘴:“谢哥这脾气,也就她能忍。哎对了谢哥,那新转来的女生,真不去看看?”
谢岐踢开场边的石子,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:“闲的?”
嘴上这么说,他却在路过高三教学楼时,目光不经意地往一班窗口扫了一眼。
教室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个女生,穿着简单的蓝白校服,正低头做题。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发梢上,侧脸线条干净得像幅素描,连握着笔的手指都透着股清冷的劲儿。
谢岐脚步顿了半秒,随即收回目光,喉结动了动,对着身后两人没好气地吼:“走了,还愣着干嘛?”
林鑫然和江燃面面相觑,总觉得谢哥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而被议论的女生——云瑾,此刻正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。她隐约感觉到窗外有道视线掠过,抬头时只看见个晃过的背影,校服外套搭在肩上,步伐散漫,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张扬。
她低下头继续演算,指尖在草稿纸上划过,心里却莫名记下了那个背影。这个世界的剧情里,可没提过这么号人物。
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,云瑾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时,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许知夏临走前扒着门框冲她摆手,用口型说“明天见”——这两周相处下来,他们好像都默认了要多照顾这个听力不便的新同桌,连带着那些藏在“麻烦”“啰嗦”背后的关心,也变得直白了些。
云瑾背起书包走出教室,走廊里的光已经有些昏黄。高三的晚自习要到九点,此刻高一高二的学生早已散尽,整栋楼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。她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廓上的助听器,这两周它运作得很稳定,没有再出现突然失灵的情况,就像这个世界的轨迹,似乎也在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偏移。
走出校门时,晚风吹得人很舒服。云瑾习惯性地拐进那条回家的小巷,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暖暖的,墙头上的三角梅落了满地,踩上去软绵绵的。
她想起许知夏在纸条上写的“这条路晚上有点黑,要不要我陪你走”,当时她笑着画了个月亮,意思是有月光照着呢。
可今天的月亮还没出来。
刚转过那个熟悉的拐角,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突然传来,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肉上。云瑾的脚步顿住了,助听器捕捉到的声音有些模糊,但那夹杂在里面的怒骂和威胁,却清晰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“谢岐你他妈是不是有病?这小子欠了老子钱,你插什么手?”
“真当自己了不起?等会儿让你知道厉害!”
谢岐?
云瑾的心跳漏了一拍。这个名字她才听过,就在那个被阳光烤得发烫的篮球场上。她下意识地往声音来源处挪了两步,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往外看。
巷子里光线很暗,堆着几个废弃的垃圾桶,散发着淡淡的酸腐味。五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正围着一个人打,为首的黄毛染着刺眼的绿毛,T恤袖子卷到肩膀,露出胳膊上歪歪扭扭的纹身。
被围在中间的少年背对着她,白衬衫的袖子被扯破了,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清晰的红痕,却依旧站得笔直,即使被两个人死死摁着肩膀,抬脚踹向黄毛的动作还是又快又狠,带着股不要命的野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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