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瑾按宗门安排去前殿整理上月的历练记录。她换了身利落的浅蓝劲装,长发高束,腰间别着短剑,步履轻快地穿过宗门长廊。廊外的海棠开得正好,粉白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她随手拂去肩头的花瓣,目光却不自觉往墨渊院落的方向扫了一眼——今日一早她送糕点时,院里已空无一人,想来又是早早去处理事务了。
“云瑾师妹。”
身后传来温润的唤声,云瑾转身,见沈清辞正站在不远处,身着月白长衫,手持玉骨折扇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。沈清辞是宗门里出了名的温雅公子,修为不俗,待人谦和,平日里对弟子们也多有照拂。
“沈师兄。”云瑾拱手行礼,语气恭敬。
沈清辞快步上前,目光落在她身上,带着几分关切:“许久没见你,听闻前几日你随墨渊尊上一同下山斩铁甲兽,可有受伤?最近修行还顺利吗?”
“劳师兄挂心,我一切都好,并未受伤。”云瑾笑着摇头,提起墨渊时,眼底不自觉染上几分暖意,“师尊待我极好,修行上有不懂的地方,他总会耐心指点,此次下山,也多亏了师尊照拂。”
想起墨渊虽总躲着她,却会在她练剑时悄悄驻足观察,会在她下山历练前默默备好伤药,云瑾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,那笑意浅淡却真切,像春日里化开的暖阳。
沈清辞见她提起墨渊时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即又恢复温和:“尊上向来清冷,能对师妹这般上心,倒是难得。”他说着,目光落在云瑾的嘴角,轻声道,“师妹嘴角沾了点东西,许是今早吃桂花糕时蹭到的。”
话音未落,沈清辞便抬起手,似乎想帮她拂去嘴角的残渣。他动作轻柔,神色温润,并无半分冒犯之意,可云瑾自小习武,对旁人的靠近本就敏感,加上近日总下意识留意墨渊的反应,此刻见状,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两人的动作都顿住了,空气中瞬间多了几分微妙的尴尬。沈清辞的手僵在半空,随即轻轻收回,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,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歉意:“是师兄唐突了,师妹莫怪。”
“师兄言重了,是我反应太过了。”云瑾连忙解释,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擦了擦嘴角,果然摸到一点桂花糕的碎屑,“方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,并非针对师兄。”
“无妨,是我没考虑周全。”沈清辞笑着摆摆手,又道,“前殿事务繁杂,师妹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,尽管开口。”
“多谢师兄,我自己能应付。”云瑾拱手道谢,两人又闲聊了几句,便各自分开,云瑾继续往前殿走去,心里却没太在意方才的小插曲,只想着尽快处理完事务,傍晚好去后山采些新鲜的食材,给墨渊炖些补汤。
她却没注意到,不远处的阁楼之上,一道颀长的身影正静静立在窗边,目光落在方才她与沈清辞交谈的地方,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墨渊本是刚处理完宗门事务,准备回院落,路过阁楼时,恰好瞥见长廊下的云瑾。他脚步顿住,本想上前,却见沈清辞走了过去,两人相谈甚欢。他便停在阁楼之上,静静看着,没打算打扰。
可当他看到沈清辞抬手想碰云瑾,而云瑾下意识后退时,他的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窗沿,指节泛白。方才云瑾提起他时嘴角的笑意,他看得真切,那笑意像一颗小石子,轻轻落在他心底,漾开一圈圈暖意。可此刻看到她与沈清辞站在一起,那点暖意又瞬间被一层莫名的烦躁覆盖。
待沈清辞离开,云瑾转身往前殿走去,墨渊才缓缓松开手,窗沿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。他闭了闭眼,试图平复心底的躁动——他明明是为了不牵连云瑾才刻意疏远,可看到她与旁人亲近,却又忍不住在意。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,比血脉反噬更让他心慌。
“尊上。”打扫阁楼的小厮看到不知何时走到阁楼门口的墨渊,神色不对,轻声问道,“您在此处站了许久,可是有什么事?”
墨渊睁开眼,眼底的晦暗已褪去,恢复了平日的清冷:“无事,只是刚处理完事务,歇会儿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前殿今日是谁在整理历练记录?”
“好像是云瑾修者,昨日长老们安排的。”小厮如实回答,见墨渊目光仍落在前殿的方向,心里隐约明白了些,却没多问,只道,“您昨日受伤刚平复,还是早些回院落休息为好。”
墨渊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往阁楼外走,脚步却不似平日那般沉稳。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的画面——云瑾对沈清辞温和的态度,她避开触碰时的反应,还有她提起自己时那抹真切的笑意。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,让他原本坚定的“疏远”念头,开始出现一丝裂痕。
云瑾在了你前殿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,才将所有的历练记录整理完毕。她伸了个懒腰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,抬头看向窗外,见日头已过正午,便想着先去膳房吃点东西,下午再去后山采食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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