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眼就看到了教室里那滑稽的一幕:他的同桌,那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白兔,正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,一只手揉着摔疼的屁股,脸上表情扭曲,又是痛又是懊恼。
池景析先是一愣,随即,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,然后低低地笑出了声。
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清晰又刺耳。
“噗……哈哈……”
他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动,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,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促狭和愉悦。
夕阳的光线落在他脸上,勾勒出他精致的下颌线,当他笑起来的时候,牙齿整齐洁白,竟然有种少年独有的干净和耀眼。
时沅喜本来就摔得又疼又糗,听到他的笑声,更是羞愤交加,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。
她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,却又因为屁股疼而动作笨拙。
“你笑什么笑!”
她气得冲他喊,声音都带了点哭腔。
池景析止住笑,但嘴角的弧度依旧明显。
他双手插在校服兜里,慢悠悠地踱步走回教室门口,倚在门框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地上、狼狈不堪的时沅喜,拖长了调子,语气里的戏谑能气死人:
“怎么,屁股痛痛?”
他还故意用了叠词,听起来更加欠揍!
“要你管!”
时沅喜恼羞成怒,挣扎着终于站了起来。屁股上传来的钝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看着池景析那副看好戏的嘴脸,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,刚才没踹到椅子的那脚怨气再次爆发!
趁着池景析倚在门口,似乎没什么防备,时沅喜脑子一热,也顾不上屁股疼了,抬脚就朝着池景析的小腿踢了过去!
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,带着她所有的愤怒和委屈!
“去死吧混蛋!”
然而,池景析的反应快得惊人。
在她脚抬起的瞬间,他似乎就预料到了她的动作。
他没有躲,反而迅捷地俯身,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腕!
时沅喜的脚腕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,隔着薄薄的白色及膝袜,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和力量。
她整个人都僵住了,单脚站着,姿势极其尴尬和不稳。
池景析抓着她纤细的脚腕,微微用力,防止她挣脱。
他抬起头,看着时沅喜因为震惊和羞愤而涨红的脸,眼神里充满了玩味。
他微微歪头,凑近了一些,清亮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:
“哦?原来是想踢我呀?”
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,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清爽的皂角香。
时沅喜又气又急,用力想抽回脚,却撼动不了分毫。
“放开我!流氓!”她气得口不择言。
“流氓?”
池景析挑眉,非但没放,手指反而在她脚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,那触感让时沅喜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,“是你先动脚的吧?我这叫正当防卫。”
“你!”
时沅喜又羞又气,眼泪终于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,所有的反抗在对方眼里都成了可笑的表演。
池景析看着她眼圈泛红、快要哭出来的样子,这才像是玩够了,松开了手。
时沅喜脚一获得自由,因为惯性往后踉跄了一步,差点又摔倒,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。
她一刻也不敢多待,狠狠地瞪了池景析一眼,那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。
然后抓起自己的书包,头也不回地、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教室,连背影都透着狼狈。
池景析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,倚在门框上,忍不住又低笑出声。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眼神里兴趣盎然。
这个同桌,果然很有意思。
开学第一天,就让他体验到了久违的“乐趣”。
而时沅喜一路跑出教学楼,直到确定池景析没有跟上来,才敢停下来,扶着墙壁大口喘气。
脸上又红又烫,心脏砰砰直跳,脚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握住的触感。
丢脸!太丢脸了!第一天就搞成这样!她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个恶魔?!
时沅喜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校门,挤上了回家的公交车。
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把脸埋在臂弯里,试图隔绝周围的一切。
车厢里很拥挤,空气闷热,混杂着汗味和食物的味道。
但时沅喜感觉不到这些,她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和池景析有关的那些画面。
被他威胁写作业时的屈辱。
被他用轻佻言语调戏时的羞愤。
被他抓住脚腕时的惊慌和无力。
还有最后摔倒在地被他嘲笑时的狼狈不堪。
每一幕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。
她长这么大,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恶劣、这么不讲道理、这么坏的人!
他简直就是个恶魔!纯种的恶魔!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!”
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,气得浑身发抖。
要是她有魔法,第一个要消灭的就是池景析那个混蛋!把他变成一只癞蛤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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