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功帮助猫婆婆后,甘月在星光小镇的“热心人”名声似乎不胫而走。接下来的几天,她帮面包师调整了烤炉的火候,让面包外皮更酥脆;帮花匠设计了更合理的浇灌系统,省下了不少力气。她用从现实世界带来的、看似普通的生活小智慧,轻易赢得了不少居民的善意和笑容。每次帮助别人后,她都能感觉到手腕上的表传来一丝极微弱的暖意,而2333则会开心地报告:“月月,小镇对你的‘认同度’又提升啦!星光能量正在缓慢汇聚哦!”
这天清晨,甘月正在品尝猫婆婆硬塞给她的新烤苹果派时,2333发布了新任务。
【月月,检测到镇子东边那间小木屋里,有强烈的‘遗憾’与‘思念’情绪波动,源头是一个‘破损的音乐盒’。任务要求:修复音乐盒。】
甘月按照指引,来到一间被各种半成品木马、旋转小鸟和精致小家具包围的工作室。一个身形高大、却微微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,正对着一只打开的音乐盒发呆。他便是玩具匠人巴尔克。音乐盒内部结构精致,但明显缺少了几个关键的齿轮,发条也松垮地垂在一旁,无法奏响。
“巴尔克先生?”甘月轻声打招呼。
巴尔克抬起头,眼神有些空洞,看到是甘月,勉强挤出一丝笑。“是甘月小姐啊,听说你帮了大家很多忙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。
“我听说了这个音乐盒的事,或许我能帮忙找找缺失的零件?”甘月试探着问。
巴尔克苦涩地摇摇头,目光重新落回音乐盒上,手指轻轻拂过盒盖上雕刻的茉莉花图案。“没用的……不是零件的问题。是‘她’不在了……这个音乐盒,是‘她’最喜欢的。没有‘她’的笑声,它修好了,也只是个空盒子……”
甘月立刻明白了。这不是机械故障,是心结。
她没有急着追问零件在哪里,而是拉过一张小木凳,坐在巴尔克旁边,安静地看着那个音乐盒。“它真漂亮,”她由衷地说,“上面的茉莉花,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?”
也许是甘月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气质,也许是积压太久的思念需要倾诉,巴尔克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开口:“艾米丽……我的妻子,她最爱茉莉花。这个音乐盒,是我们结婚十周年时,我亲手为她做的……旋律,是她最喜欢的《星光小夜曲》。”
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,讲艾米丽的笑容像阳光,讲她总爱在工作室里哼着歌打扰他工作,讲她最喜欢一种有着蓝色羽毛、叫声清脆的“铃鸟”,总说它们的歌声能驱散所有烦恼……
“去年春天,铃鸟刚回来的时候,她……”巴尔克的声音哽咽了,再也说不下去。工作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甘月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。她看着那个残缺的音乐盒,又看了看工作台上散落的边角木料和刻刀,一个念头闪过。
她没有说“节哀”,也没有保证一定能修好音乐盒。她只是拿起一块质地细腻的软木,又拿起一把小巧的刻刀,对巴尔克说:“巴尔克先生,能借我用用你的工具吗?我想试着做个小东西。”
巴尔克有些茫然地点点头。
甘月的手并不巧,至少远不如巴尔克。她笨拙地对着木块比划,回忆着巴尔克描述的铃鸟样子,一点点地雕刻。她刻坏了好几块木头,手上也添了几道细小的划痕,但她没有放弃。她不是在雕刻一个艺术品,她只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,告诉巴尔克:我记得,我听到了,艾米丽的存在,有人还记得。
2333悄悄在她脑海里加油:“月月,你专注的样子,有点像主人打磨他那些宝贝瓷器时的神态呢……”
甘月的手一顿,没有回应,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只歪歪扭扭、甚至有些抽象,但依稀能看出是只胖乎乎、展翅欲飞的小鸟木雕,出现在她手中。她小心翼翼地用颜料点上蓝色的翅膀和黑色的眼睛。
然后,她将这个称不上精美、却充满心意的小木鸟,轻轻地、郑重地放进了那个破损的音乐盒里,就放在那缺失齿轮的空位旁边。
“巴尔克先生,”甘月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,“您看,艾米丽小姐最喜欢的铃鸟,回来陪她了。也许……音乐盒也想再为她唱一次歌呢?”
巴尔克死死地盯着音乐盒里那只笨拙的蓝色木鸟,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。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,他像个孩子一样,伏在工作台上,失声痛哭。那不是绝望的哀嚎,而是长久压抑后,终于找到出口的悲伤与释放。
哭了不知多久,巴尔克慢慢抬起头,用袖子用力擦干眼泪。他看向甘月,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,重新有了一点光。他没有说话,而是默默地拿起工具,从工作台的抽屉深处,取出了那几枚他早已找到、却因心结而无法亲手装上的齿轮。
他的动作不再迟疑,充满了某种坚定的力量。他熟练地将齿轮安装回去,调整发条,上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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