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章武盛世猎渭滨记
时维初夏,日朗风清。长安南苑皇家猎场,翠柳垂丝拂堤岸,碧草如茵覆岗峦。
旌旗猎猎遮天日,禁军甲胄耀寒光,戈矛林立若霜林,一派天威赫赫之象。
汉皇刘禅,乃昭烈帝之嗣,承大汉一统基业,是日身着玄色骑射袍,金纹蟠龙缀其间,熠熠生辉;头束赤金蟠龙冠,明珠垂额映朝晖;腰间龙泉剑,鞘嵌七宝玉,锋芒隐现;
手中雕花弓,七石力能挽,纹饰若流云。甫一策马,那匹“踏雪乌骓”便奋蹄疾驰,如电掣风驰,帝姿轩昂,真乃龙章凤姿,气宇不凡。
只见御马奔跃间,刘禅抬手引弓,动作行云流水。
弓开如满月悬空,箭去似流星赶月,瞬息间五矢连发,破空之声凌厉。
俄顷,猎场中三鹿一豹应声仆地,鲜血染碧草,众将士尚未及喝彩,末一箭竟穿云破雾,直贯那奔逃猎豹之眼,箭羽颤颤,豹身轰然倒地。
此等神射,令随行文武皆屏息,继而山呼“陛下神武”,声浪如海啸翻涌,震得林间宿鸟惊飞,枝叶簌簌作响。
“妙哉!陛下神射,纵使霍骠骑复生,亦当颔首称许!”侍中费祎快步趋前,抚掌赞叹,眼中满是钦敬。
话音未落,忽闻林间传来虎啸震谷,一只白额猛虎自密林中窜出,额间“王”字狰狞,利爪如钩,獠牙似刃,直奔御驾而来。
众将士大惊,纷纷抽刀欲护驾,刘禅却神色自若,反手从箭囊取箭,搭弦、拉弓、发射,一气呵成。
只听“霹雳”一声弦响,箭矢如惊雷破空,正中猛虎咽喉。那虎哀嚎一声,身躯踉跄数步,重重砸在地上,抽搐片刻便没了声息。群臣见状,先是相顾失色,继而齐呼“万岁”,声彻林樾,久久不绝。
刘禅收弓,内侍上前递上锦帕拭汗。他望着满地猎物,目光忽得悠远,似是忆起往昔。
去岁深秋,他在未央宫兰台翻阅前朝典籍,偶见霍去病手书残卷,其上“男儿至乐,不过在鞍马间与红罗帐中”之语,当时只觉武将粗豪,未及深想。
而今亲跨战马、亲挽强弓,射杀猛兽、赢得喝彩,方知这鞍马间的豪情快意,竟是如此摄人心魄。
自建安十八年大汉扫平寰宇、一统四海以来,四海承平,无烽火之扰;政通人和,无苛政之弊。这般太平盛世,倒教他这位曾被讥为“安乐公”的君主,寻回了高祖皇帝提剑斩白蛇、定天下的壮志豪情。
日暮西斜,回銮之途启。丞相诸葛亮乘青盖安车,缓缓趋近御驾。
安车饰以青玉,帷幔轻垂,老者身着素色锦袍,手持羽扇,神态雍容。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鎏金竹简,递予刘禅,轻声道:
“陛下,此乃度支尚书整理的去岁国库奏报,敢请御览。”
鎏金竹简在夕阳余晖下流转着温润光泽,其上朱砂书写的数字,字字清晰:
去岁国库盈余金币十二万七千枚,银币一百三十万枚,五铢钱五千四百万贯;太仓之内,粟米、小麦堆积如山,可供全国军民三年之需。自景耀元年朝廷迁都长安,至今不过四载光阴,国库积蓄竟较成都时期翻了三番,这般富庶,纵是文景之治时亦难媲美。
“此非臣之功,皆陛下革新政制、勤政爱民之效。”
诸葛亮轻摇羽扇,眼中含着笑意,语气诚恳。自陛下推行“三九朝会制”以来,每逢初三、十三、二十三,皇帝临朝理政,其余时日则交由内阁议会处理常务,百官亦能各司其职、专心部务。三省六部权责分明,中枢运转如钟表精准,唯有军国大事、民生重策,才需陛下圣裁。
这番改制之初,曾遭诸多老臣非议,言其“废祖制、疏君民”,而今见国库丰盈、政事井井有条,再无人敢置喙半句,反赞陛下有远见卓识。
御驾行至渭水桥头,驻足远眺。但见渭水汤汤,碧波荡漾,映着晚霞如胭脂铺江;两岸炊烟袅袅,升腾入天际,与云气相融;市井之间,人声喧嚣,商贩叫卖声、孩童嬉笑声、车马轱辘声交织,一派烟火繁盛之景。
刘禅忽命御马停驻,手指盐市方向,那里百姓排着长队,等候买盐,便问道:“朕尝读《史记》,知孝武皇帝时盐铁专营,岁入占天下赋税之半,国力因此大增。今我大汉盐铁之利,较之当年如何?”
诸葛亮闻言,从容应答:
“陛下推行工商新政以来,茶、丝、瓷、漆等物产远销海外,西域、南洋诸国皆来贸易,其利十倍于盐铁。
据度支司核算,今岁盐税岁入不过三十万银元,铁税二十万银元,二者合计,尚不及全国总税收一厘(百分之一)。”
说着,他从袖中取出象牙算筹,在车辕上轻摆演算:
“盐铁专卖虽曾为富国之策,然今时不同往日。若取消专卖,许民间开矿煮盐。
一则可使盐铁价低物美,惠及百姓;
二则民间工匠增多,可促百工技艺精进;
三则可腾出官营工匠,专攻军械铸造,强我大汉军威。此乃一举三得之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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