泾阳县衙前,三方势力如同紧绷的弓弦!上万名赤膊红棍沉默如山,冰冷的刀锋反射着寒光,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!长孙无忌的府兵阵列在秦族这股恐怖的威压和李世民帝王的震怒下,早已军心涣散,长矛低垂,不少人额头冷汗涔涔。李世民端坐马上,面沉如水,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死死钉在长孙无忌身上,等待着他的解释。
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推诿或强硬都只会火上浇油。他必须给出一个能暂时平息帝王怒火、至少表面合乎法理的解释。
“陛下!”长孙无忌再次躬身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竭力维持的镇定,“臣…臣惶恐!臣调兵之举,绝非针对秦族,更非预谋!实乃事出紧急,情非得已!”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地上王德福尸体上覆盖的白布,又看向杀气腾腾的秦战,语气变得沉痛而“义正辞严”:“泾阳县令王德福,乃朝廷命官,七品之尊!纵有千般过错,亦当由刑部、大理寺依律审问,明正典刑!秦三爷仗义出手,为民除害,其心可嘉!然其擅闯县衙,私刑处决朝廷命官,此乃践踏国法,动摇朝廷根基之举!若不严惩,天下官吏何以自安?朝廷威严何存?!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“忧国忧民”的悲愤:“臣身为吏部尚书,掌天下官吏考课铨选!闻此骇人听闻之事,岂能坐视?!臣深知秦族乃陛下‘帝友’,龙首原更是国之重地!然国法如山!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!臣调兵前来,非为围剿,实为弹压局面,防止事态扩大,酿成民变!更欲将秦三爷‘请’回长安,交由陛下圣裁!此乃臣之职责所在,一片公心,天地可鉴!绝无半分构陷秦族之意!”
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将“国法”、“朝廷威严”、“职责”摆在前面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不畏强权、秉公执法的忠臣形象。既回避了“无虎符调兵”的敏感问题(强调“事态紧急”),又巧妙地将矛头指向秦战“践踏国法”,试图占据道德制高点。
“放屁!”秦战暴怒,西瓜刀猛地指向长孙无忌,“老子杀的是祸害百姓的狗官!为民除害!天经地义!轮得到你这鸟官在这里叽叽歪歪?!还‘请’老子回去?老子看你就是想抓老子去邀功!”
“三弟!”秦哲低喝一声,制止了秦战的咆哮。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长孙无忌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:“赵国公,好一张利口!黑的都能说成白的!你说为国法?为朝廷威严?那我问你…”
他猛地转身,目光如电,扫向身后那上万名沉默的红棍,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:“兄弟们!你们告诉我!这狗官王德福,该不该杀?!”
“该杀!!!”万人齐吼!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天地!震得县衙瓦片簌簌作响!那冲天的煞气和坚定的意志,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!
长孙无忌脸色一白,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后退半步。
秦哲转回头,盯着长孙无忌,一字一句,如同重锤砸落:“听到了吗?赵国公!这就是民意!这就是天理!国法?朝廷威严?如果国法不能为民做主,如果朝廷威严是用来庇护这种蛀虫,那这国法,这威严,不要也罢!”
他这话极其尖锐,几乎是指着鼻子骂朝廷无能!李世民眉头紧锁,但并未立刻出声。他知道,秦哲这是在用最底层、最直接的方式,挑战着门阀世家赖以生存的“法理”根基!
“陛下!”长孙无忌被秦哲怼得脸色铁青,转向李世民,声音带着一丝急促,“民意虽重,然不可废法!若人人皆可因‘民意’擅杀官吏,则国将不国!臣恳请陛下,以国法为重,将秦战带回长安,交有司审问!以正视听!”
“带回长安审问?”秦哲冷笑,“然后呢?让那些和他穿一条裤子的门阀老爷们,给他定个‘情有可原,罚俸三年’?还是‘功过相抵,贬官了事’?赵国公,你这算盘打得,长安城都听见了!”
长孙无忌气得浑身发抖:“秦哲!你…你血口喷人!”
就在两人唇枪舌剑,僵持不下之际,一直沉默观察的秦杨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。他凑近秦哲,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:“大哥,不对劲!长孙无忌明知我们不可能交出老三,更不可能让他把老三带走!他还在坚持‘国法’,甚至不惜激怒我们…他图什么?拖延时间?还是…在等什么?”
秦杨的“连环套”猜想再次浮上心头。长孙无忌的行为,透着一种刻意的、不合常理的强硬!仿佛…在故意激化矛盾,将事情闹得更大!
李世民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和长孙无忌的异常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和疑虑。他知道,再这样争吵下去,只会让局面更加失控。他需要一个突破口,一个能打破僵局、看清真相的契机!
“够了!”李世民猛地一声断喝,压下了所有的争吵。他目光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李君羡身上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李君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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