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天罡的声音在寂静的钦天监内回荡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,敲在李淳风的心上。
当听到秦哲禁止推衍之术时,李淳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抗拒和愤怒!那是道门的根基!怎能放弃?!
当听到秦哲点破推演折寿时,李淳风身体一僵,脸色变幻不定。他想起每次深度推演后的心力交瘁…难道…难道是真的?
当听到“刊印道藏,传遍天下”时,李淳风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!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!那是他毕生的梦想!让道法不再束之高阁,而是泽被苍生!
当听到“重建祖庭”、“光大传承”时,李淳风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!道门衰微的预言如同悬顶之剑,而秦哲的承诺…却像是一线生机!
当听到那句冰冷的警告时,李淳风又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…
袁天罡说完,整个钦天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。
“淳风…”袁天罡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异常坚定,“你告诉我,值不值得?”
李淳风沉默了。他脸色变幻,内心如同翻江倒海!师兄带来的信息太过震撼,冲击着他所有的认知和信仰!
放弃推衍之术?这无异于自断一臂!道门数千年的传承啊!可是…折寿的代价…还有那秦哲展现出的洞悉未来的能力…似乎…推演在他面前,真的显得如此苍白无力?
加入秦族?成为不良人统帅?这…这简直是离经叛道!道门魁首,竟为他人效力?可是…那“刊印道藏”、“广收门徒”、“重建祖庭”的承诺…不正是他们毕生追求的道门大兴之景吗?甚至…可能避开那可怕的“佛门东渐”之劫?
还有那唐玄奘…那秦哲,怎么比他们这些日夜观星推演的人,还能“推演”?他…他到底是什么存在?!
“师兄…”李淳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和迷茫,“那秦哲…他的话…可信吗?我们…我们这样做…真的值得吗?将道门的未来…赌在一个来历不明的‘异数’身上?”
袁天罡走到巨大的浑天仪旁,伸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金属球体,目光悠远:“值不值得…贫道不知道。但贫道知道,若按部就班,道门衰微之劫,几乎已成定局!而秦哲…他给了我们一个选择!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选择!”
他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淳风:“与其坐等劫数降临,不如…放手一搏!赌他秦哲…言而有信!赌他秦族…真能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!赌我道门…能在这巨变之中,抓住那一线生机,浴火重生!”
“至于他如何得知《推背图》,如何预言唐玄奘…”袁天罡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,“或许…他本就是来自未来?或许…他掌握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?但无论如何,他的存在,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!而变数…就意味着…机会!”
李淳风看着师兄眼中那近乎燃烧的决绝光芒,感受着他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,心中的抗拒和迷茫,渐渐被一种同样炽热的、不甘于命运摆布的火焰所取代!
是啊…与其在推演中耗尽寿元,眼睁睁看着道门凋零,不如…赌一把!赌一个未知的未来!赌一个…可能让道门真正光耀天下的机会!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疑虑和恐惧都吐出去,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:
“师兄…你说得对!道门…不能坐以待毙!”
“这秦族…这不良人…我李淳风…也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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